第241章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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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城后，他第一时间就把姆妈送往法国医院继续治疗调养身体。</p>

阿爸在军政府忙于公务，暂时抽不出空过来探望姆妈。</p>

顾雨菲得知消息，急匆匆跑进病房，看着病榻上白柔兰整张脸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成粽子，只剩一双眼睛慈爱地看着她，心头被一阵痛意淹没，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p>

“姆妈，呜呜……！”</p>

如果不是傅安安发现了死去的日国女间谍竟然顶着姆妈的脸，并且催促大哥尽快赶往港城查探究竟，姆妈就真的死在了日国鬼子手里，死不瞑目了。</p>

“姆妈，对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这几年从港城来来回回的你，不是真正的你。”</p>

顾雨菲越说越自责，眼泪扑簌簌滑落，恨不能掐死那个粗枝大叶的自己，居然连姆妈被日国女间谍假冒了都不知道。</p>

“菲菲，不怪你，只怪日国间谍太狡诈。”白柔兰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摩挲顾雨菲被泪水打湿的脸颊。</p>

“别哭了，乖啊，姆妈还能活下来，是好事。”她忍痛微笑着安慰痛哭流涕的顾雨菲。</p>

被日国鬼子剥开脸皮的时候，没有打麻药，锋利的刀子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剥开，是真的好疼好疼啊。</p>

可她的嘴巴被毛巾堵住，双手双脚也被绳索捆绑在铁墩上，动弹不得。</p>

那场惨烈的酷刑，她恨不能当场撞墙而亡。</p>

但念及到她的斯铭和菲菲，还有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惜的顾大明，她咬牙承受炼狱般的痛苦，一次次晕死过去又醒过来。</p>

吊着最后一口心气，终于等到斯铭来找她。</p>

顾雨菲看着受尽折磨却不责怪任何人，还是和从前那般温柔安慰她的姆妈，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惟有泪水横流。</p>

最终白柔兰体力不支，拉着顾雨菲的手，昏昏沉沉地睡了。</p>

顾雨菲颤抖的手，反手紧紧握住白柔兰瘦骨嶙峋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舍不得移开目光。</p>

谢天谢地，姆妈还活着，真好。</p>

顾雨菲又哭又笑地抱了抱白柔兰，才擦干脸上的泪水，从她带来的手袋里掏出一叠报纸，不由分说塞进顾斯铭手中。</p>

“大哥，傅安安答应了要嫁给督军，你赶紧去南城把她追回来。”</p>

“姆妈阿爸只认定傅安安做她的儿媳妇，我也只认定她做我的大嫂。”</p>

顾雨菲絮絮叨叨，急不可待把顾斯铭推出病房，“大哥，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坑蒙拐骗抢，你也要把傅安安从督军那里抢过来。”</p>

“我只想让姆妈变得更高兴！姆妈高兴了，她的身体就会好得更快。”</p>

顾斯铭沉默了片刻，说，“姆妈交给你了。”</p>

说完，他转过身疾步往前走，健步如飞越走越快。</p>

临行前，他去了趟军政府大楼，跟顾大明如实交代了情况。</p>

顾大明不说话，沉默地抽烟。</p>

许久，他无奈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放言让督军好好照顾安安那孩子，没想到，这一照顾，倒让督军瞧上安安的好，不顾情分挖倒你的墙角，撬走了安安。”</p>

顾斯铭，“……”</p>

顾大明吸完最后一口，转过头跟他对视两秒，狠狠拍打他的肩膀。</p>

“儿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督军与安安只是订婚而已，还没到结婚的那一步，随时都可能有变故。就算结婚了，你也可以挖督军的墙角，把安安撬回来。”</p>

“阿爸相信你可以的，去吧，加油，阿爸预祝你，马到成功。”</p>

顾斯铭温雅地笑了，“好。”</p>

凌晨两点，他拎了个黑色箱子下了火车，双脚踩在南城的热土上。</p>

跟随人流走出火车站，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那道熟悉又厌恶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