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再入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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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正厅内，气氛凝重。</p>

孙夫人一身素服，坐在主位下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显然还未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p>

她身旁坐着的孙家二房，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与疏离。</p>

裴昭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孙夫人，二夫人，今日叨扰，实为查案所需。”</p>

“刑部复核一桩旧案，涉及快意楼一位名叫林萱的女妓，听闻孙大公子生前曾与她多有往来，故来府上询问一二。”</p>

“快意楼？”</p>

孙夫人一听这三个字，原本憔悴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怒意，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又是快意楼！京兆府早已结案！阿宸他……他如今尸骨未寒，你们有完没完？！非要往他头上泼脏水，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吗？！”</p>

她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看向裴昭和萧崎的目光充满了怨恨。</p>

“姐姐此言差矣。”</p>

一旁一直沉默的孙家二房夫人，此刻却轻笑出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p>

她手里慢悠悠地摇着一柄团扇，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孙夫人，“京兆府为何匆匆结案，姐姐心里难道不清楚吗？”</p>

孙夫人闻言，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二房夫人，眼神如刀。</p>

二房夫人却恍若未见，只是继续摇着团扇，“那日京兆府的人上门询问大公子行踪，姐姐可是又打又骂，将人直接轰出了府门。没过多久，那案子便草草以自尽结案了。要说这心里没鬼……呵呵，也未可知呢？”</p>

“你！”孙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二房夫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阿宸若不是跟着你那个不成器的贱种瞎混，沾染了那些下三烂的习气，也不至于留恋于那等腌臜风月之地，更不至于……不至于惹上这等无端祸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p>

面对孙夫人的辱骂，二房夫人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身子甚至更放松地斜靠在椅背上，“当事人双双死无对证，可不是任凭姐姐你怎么说都行么？不过……”</p>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萧崎和裴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如今官爷们为了此事再次登门，想必其中……是真有蹊跷也说不定呢？”</p>

孙夫人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她猛地转向萧崎和裴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萧阁领！阿宸他……他是不学无术，是流连风月……”</p>

“可他心底淳厚善良，绝非大奸大恶之徒！他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p>

“你们大可以去打听打听！但凡认识阿宸的人，谁不说他一句谦和有礼，满腹诗书？他自幼饱读圣贤，善吟诗作对，待人接物温和有度，京中与他相交的文人士子不在少数！若是有半点关于他为人不端的说法，你们再来问罪也不迟！”</p>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个母亲维护亡子的决绝，眼神更是死死地盯着萧崎和裴昭，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话已至此，你们可以走了。</p>

萧崎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p>

裴昭则微微蹙眉，孙夫人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关于孙启宸的风评，似乎确实如她所言。</p>

萧崎站起身，声音沉稳：“孙夫人节哀。今日叨扰，多有得罪。若夫人所言属实，御守阁自会查证清楚，还大公子一个清白。”</p>

“告辞。”</p>

裴昭也跟着起身。</p>

孙夫人紧绷着脸，没有回应，只是别过头去，显然不愿再多说一个字。</p>

二房夫人则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p>

出了孙府大门，裴昭刚想开口，萧崎却已先一步说道：“孙启宸此人，我已派人详查过。”</p>

他目光望着前方，声音平淡，“确如孙夫人所言，表面看来，无可指摘。”</p>

“他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尤擅诗词歌赋，在京城文人圈中颇有才名。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出手大方，从未听闻有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之举。”</p>

“与他相交者，多赞其风雅。”</p>

裴昭闻言，眉头锁得更紧：“越是完美无瑕，越可能暗藏玄机。”</p>

“那快意楼太过偏僻了，完全不像是京中权贵会特地前往的地方，更别说孙启宸连续多日前往了。”</p>

“既然孙启宸身上看不出端倪，看来，还得从林萱姑娘身上找找线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