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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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属于秦岭山脉的北坡，两边的山区都被划成了自然保护区。</p>

保护区里的生态恢复得很好，据说经常有野生动物出没，还有人在山下遇到过下山的金丝猴讨食。</p>

因为山区路远，交通不便，山下的许多老村子里，住户都陆续搬去县城了。</p>

但村里的老房子都还在，有些人还留在村里种些玉米，果树。</p>

或是养些鸡鸭，蜜蜂，卖肉蛋蜂蜜赚钱为生。</p>

李启文就是在村里长大的。</p>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和爷爷奶奶住在李家庄的老宅里。</p>

小学他是在离这十公里外的镇里上的，一直到初中，他才搬去县里。</p>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p>

拉着行李箱，他沿着通往村里的小路，向着村里走去。</p>

行李箱不轻，路也不好走。</p>

但他不急着赶路，只是不紧不慢的走着。</p>

一边走，一边打量两旁的果园。</p>

从他上初中那会儿，村里的不少住户就已经出去打工了。</p>

出去的人，都把地承包了出去。</p>

村里的富户承包了他们的地，统一进行大面积种植，其中不少地种了果树。</p>

他记得小时候，村里种的果树，基本上都是苹果树。</p>

可现在果园里的树，却都是黑布林李子树，和猕猴桃树。</p>

眼下正是黑布林李子树采摘的时期，果园深处有工人在忙着采摘，轮胎比人高的大马力拖拉机，正拉着车斗，不停运着采摘好的果子。</p>

地头处，有货车在等着装车。</p>

其中还有厢式冷藏车，显然是专门运送高品质鲜果的。</p>

这和他记忆里还在用小四轮和塑料筐收果的情景比起来，要先进高效得多。</p>

这是给盒马供货的么？</p>

他在杭城逛盒马的时候，就遇到过来自秦省的黑布林大李子，卖得还挺贵，得十几块一斤。</p>

那些李子的品相都不错，但和眼前这些还长在树上的李子，还是没法比。</p>

穿过李子园，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苹果树。</p>

六月份的苹果树，挂的果已经不小了，但还是绿色的青果。</p>

看着挂在枝头的硕果，李启文咽了口舌底渗出的酸水。</p>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同学去摘这种没成熟的苹果吃，一个个酸得牙都倒了，现在回忆起来，嘴里还在渗口水。</p>

他有点想摘一颗回味一下，但果园外拦了铁丝网，想进去除了翻铁丝网，就得绕去果园门口了。</p>

滴滴！</p>

小路前方开过来一辆银色的五菱面包车，远远的按了下喇叭。</p>

李启文闻声，把行李箱拉到了路边，给面包车让开了位置。</p>

但面包车没有开过去，而是在他身边停了下来。</p>

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硕大叔笑呵呵的看着他：“启文？你都到了？我还说去接你呢！”</p>

“林叔？”</p>

李启文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p>

林叔是爷爷奶奶老宅相邻的邻居，他父亲和爷爷是老朋友，两家关系很好。</p>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来接你的。”</p>

林叔正解释着，副驾驶位上探出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脑袋，笑呵呵的冲他喊了声：“启文哥！”</p>

“小婉？”</p>

李启文更惊讶了：“你放假了吗？”</p>

这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可爱的女孩，是林叔的女儿，名叫林小婉。</p>

她比李启文小五岁，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当跟屁虫。</p>

“什么放假呀？”</p>

林小婉蹙了蹙鼻子，嗔怪：“我都毕业一年了！”</p>

“是吗？这么快啊？”</p>

李启文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你还在上大学呢。”</p>

“你个大忙人，平时连我消息都不回，哪还记得我哪一年毕业呀？”</p>

林小婉撇嘴调侃了句，自己却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就推开车门下了车。</p>

“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p>

说着，她就上前来拿过了一个行李箱，拉去了侧门处。</p>

“我来吧……”</p>

李启文刚开口客气了句，就看到林小婉两手用力，就把行李箱拎起放进了车里。</p>

见状，他不禁挑了挑眉。</p>

他这个行李箱起码也有二十来斤重，这丫头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力气还不小。</p>

果然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启文哥的豆芽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p>

暗自感慨了下，他就把另一个行李箱也拎上车，坐进了车里。</p>

林叔掉了个头，和他闲聊着，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村里。</p>

把车停在他家老宅门口，林叔冲林小婉吩咐：“小婉，你给你妈说晚上宰个鸡，给你启文哥炒了吃。”</p>

说着，他冲李启文笑着招呼：“启文，你放下东西就到我家去，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我去县里送完货就回来。”</p>

“好。”</p>

李启文没和他客气，点了点头，就目送他掉转车头，开出了村。</p>

“快开门呀！”</p>

林小婉在后面等着，出声催促。</p>

李启文收回视线，看向了她身后的老宅街门。</p>

老榆木的大门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的尘迹，门锁也生了锈，比他记忆中老旧了很多。</p>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就基本没怎么回来过了。</p>

只有老爸每年回来打扫一下，逢年过节的回来一趟，给祠堂里的祖宗上上香。</p>

这种老宅很需要人气，长时间没人住，会败得很快。</p>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他上前打开了门锁，推开了大门。</p>

嘎吱~！</p>

缺油的门轴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p>

跟着，门内陈旧的门洞和照壁就出现在了李启文的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