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山东健儿意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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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怎么如此有种？”王世隆皱眉询问：“这厮是真的有把握，还是狂妄自大惯了？”</p>

萧琦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禀大郎君，臣以为，逆亮还是有些把握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整个河南地有仆散忠义坐镇。”</p>

“仆散忠义。”刘淮自然知道此人是谁。</p>

仆散部的族长、如今西金的都元帅，历史上金国的都元帅，岂是泛泛之辈？</p>

王世隆继续问道：“这人有什么能处吗？”</p>

萧琦正色说道：“在我看来，金国如今只有两个大将，一个是纥石烈志宁，一个就是仆散忠义。其余人，或是能力有差，或是地位不足，或是历练不够，都要差上一截。”</p>

说到这里，萧琦不由得苦笑一声：“如今这两名大将，分属东西两个金国，却都当上了元帅，真是天意造化弄人。”</p>

王世隆听罢，嗤之以鼻：“还以为此人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是功名不显，谁知道这厮是不是吹出来的？”</p>

面对刘淮心腹大将的质问，萧琦不敢反驳，只能沉默以对。</p>

刘淮却为萧琦辩解：“此人我知之甚详，他乃是在完颜宗望统军的时代，就以弱冠从军，进攻辽宋两国的，也在前线立下了大功劳，方才有如今的地位。</p>

如今金国的宿将都被完颜亮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成了军中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萧将军，你难道是说仆散忠义会有些谋划？”</p>

萧琦点头说道：“仆散忠义不是束手待毙之人，我军在秣马厉兵，臣怀疑仆散忠义同样在磨砺刀斧，谁第一个攻来，就会面对他的第一波攻势。大郎君，万万不可小觑啊！”</p>

刘淮点头。</p>

这就是从实际角度来说进攻汴梁的危险之处了。</p>

萧琦的暗示很明显，让宋国去抗仆散忠义的第一波攻势，山东兵马在后面捡漏才是正理。</p>

刘淮见到其余人皆是缓缓点头，目露了然，只有老将雷奔沉着一张脸，面露不悦。</p>

他难道还在对宋国抱有希望？</p>

不应该啊。</p>

前几个月，雷奔就将家眷从宋国全都迁到山东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看好宋国前途的样子。</p>

刘淮直接询问：“雷叔，这是军议，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的。”</p>

雷奔起身，环视四周，面色有些愤懑：“本来俺不应该在正经军议中说这些的，但既然大郎君问了，俺也不好再遮掩。”</p>

“大郎，你当着如此多山东豪杰的面，给俺一句准话。”雷奔嘹亮的声音将周围几人震得耳朵生疼：“你究竟还娶不娶二娘子？若是你真的变心，有其余相好的，直接说出来。俺相信大哥也不会因为这事与你起了生分。”</p>

“但如今你娶又不娶，分又不分，究竟是什么道理？女娃子的韶华才有几年？你非得将二娘子拖成老姑娘才甘心吗？”</p>

雷奔是魏胜的老部下，也是看着魏如君长大的，此时忍不住要为她鸣不平，属实理所应当。</p>

若是雷奔因为其他事情而呵斥刘淮，那辛弃疾、张白鱼这些人早就恼火了。</p>

可此时却是在说刘淮与魏如君的婚事，外人根本插不上嘴，众人一时间只能面露古怪之色，等待刘淮的决定。</p>

因为大部分人都对刘淮未成婚焦急异常，除了因为前途与刘淮绑定的关系之外，还有类似王世隆这种妹妹侄女众多之人。</p>

刘淮不娶妻，王世隆都不敢出言将家中未出阁的女子塞到节度府填房。</p>

刘淮原本还以为是天下大势的大议题，听罢雷奔愤懑之言后，也微微一愣，随后就苦笑说道：“雷叔，我这一年在忙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觉得是我怠慢阿君呢？”</p>

雷奔闻言更加愤怒：“俺知道大郎君是个大忙人，不是在练兵，就是组织社学、卫学，还有兴修水利、地方吏治等一堆麻烦。可抽出两旬来完婚，真的如此艰难吗？”</p>

刘淮再次笑了两声，不过笑声变得有些尴尬：“哪里能简简单单来迎娶阿君呢？雷叔，是要风光大办的。可每次准备到一半，就不是这边出毛病，就那边出大事，我也不得不来回奔波，屡次错过吉日……”</p>

眼见其余人也要皱眉劝谏，刘淮赶紧举起三根手指：“雷叔，我在此给你个承诺，我立即与父亲商议婚事，必然要将此事在开春之前办成。”</p>

雷奔怒气稍减，对刘淮躬身说道：“大郎君莫怪俺脾气大，实在是……”</p>

话声刚落，只听到帐外有人唱名：“报！博州军情！十万火急！”</p>

府衙中刚刚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p>

而刘淮脸上的讪笑也随之消失不见，瞬间就从一名面对家中长辈催婚的狼狈晚辈，变成了统领千军的大将。</p>

“进！”</p>

“说军情！”</p>

“喏！”</p>

“河北金贼有些异动，有纥石烈志宁的旗号出现在了大名府，河间府似乎有大军调动。”</p>

“元城漕船往来，运送许多粮草，似有甲胄在其中。”</p>

“王总管让俺来请求援军，详情尽在文书中。”</p>

刘淮亲自上前，接过文书后，只翻看了一下，就正色下令：“我将立即亲率亲卫，前往东平府，以作王友直后继。”</p>

“管崇彦！”</p>

“在！”</p>

“你率三千飞虎军！向东阿汇合！”</p>

“喏！”</p>

“张白鱼！集结三千东平军水军，北上东平府！”</p>

“喏！”</p>

“辛弃疾！”</p>

“在！”</p>

“你亲率一万天平军，进驻东阿！”</p>

“喏！”</p>

“梁肃！”</p>

“在！”</p>

“发令给各个卫所，准备动员！若是战事升级，则要集全军之力，与金贼作决战！”</p>

“喏！”</p>

“其余人各司其职！等待命令！”</p>

在轰然应诺声中，一直站着的雷奔微微叹气。</p>

二娘子莫非与大郎君八字不合？</p>

怎么就这么犯冲呢？！</p>

真该找个佛道高人看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