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浑水方才好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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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梁球方才明白之前那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p>

鬼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p>

乌古论元忠都承认他要杀太子了，只不过来不及动手罢了。</p>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必要撒谎吗？</p>

梁球若有所思：“依照将军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人见势不妙，暗中救了太子，并且在东宫放了一把火，以此来鱼目混珠？”</p>

乌古论元忠依旧说道：“我不知道。”</p>

“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东宫真的失火，而太子真的被烧得尸骨无存，但我不敢赌。”</p>

“这无关于忠于某人。”</p>

“而是如果汴梁真的有人将太子运了出去，到了仆散忠义军中，由那个死脑筋拥立太子称帝，国家就会立即分裂。</p>

须知道，仆散忠义中路军可是有十几万大军啊！若是加上徒单贞与张中彦，这就是二十万大军，一场内战后，大金也就要彻底亡了。”</p>

“我宣布戒严也是因为此事，局势扑朔迷离，有人暗中在搞事，就算到时候我控制不住局面，也要将法，军事上狠辣，民事上行仁。并且有一支忠心耿耿的大军，还有山东作为根基，有朝中要员为奥援，已经有了做成一些大事的根基了。</p>

就算赵构那厮无力去做成此事，这刘大郎也会去做的……</p>

不对！！！”</p>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抬头，互相对视，目露惊愕。</p>

“李通李相公投靠刘大郎，会不会就是因为要救出陛下？”</p>

梁肃犹疑着说出了猜测。</p>

因为李通是完颜亮一手提拔的，虽然经常被人认为是幸进小人，却依旧算是与完颜亮君臣相得，此时为了主上忍辱负重，在刘淮身边拼一把，那还真有可能。</p>

最关键的是，这完全是各取所需。</p>

刘淮难道就不想让金国发生内乱吗？</p>

然而李通托付梁球，将他的家小都带到山东，又似乎是这厮是真的投靠刘淮了。</p>

所有信息在梁肃的脑中汇总，片刻之后，他方才说道：“无论李相公如何去做，不成了，真的不成了，谁也挡不住，陛下真的要回来了，大金要乱了！”</p>

说着，就连梁肃都浑身剧烈颤抖起来。</p>

现在金国的局势甚至与宋国是否北伐都无关，金国自己马上就要打大规模内战了，军卒百姓乃至于公卿贵族都会在这大磨盘中被碾成齑粉。</p>

金国马上就要变成修罗战场了！</p>

梁肃饮了一杯茶水，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说道：“大兄，听闻你负责整理山东情况，还请将忠义军魏胜与这刘淮刘大郎的所有情况都一一道来，一定要事无巨细。”</p>

梁球有些焦急：“事到如今，难道还管这些吗？除了到彼处避难，又能去哪里？”</p>

梁肃正色说道：“事关大丈夫究竟是要托身还是效命，若是效命，又需要做到什么程度，不敢不查！”</p>

梁球见梁肃面容严肃，也就暂时压制住了焦急的心思，将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包括在山东均田，包括对女真猛安谋克户编户齐民等等政策一一说来。</p>

梁肃越听越安静，到最后竟然将茶盏放到了案几上，坐在原地若有所思起来。</p>

梁球口干舌燥的饮了一杯茶，方才问道：“如何？”</p>

梁肃眯起了眼睛，喃喃说道：“这刘大郎，倒真是个成大事的样子，莫非他真的能安定天下？”</p>

梁球再次有些焦急：“那咱们该如何是好？”</p>

梁肃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咱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要逃离此处，更是要将局势往前推一把，助那刘大郎一臂之力，否则大金内乱平定，咱们到了山东也没有好果子吃。正好，咱们也要立功以存身。”</p>

“大兄，国玺你还带着呢吗？”天色渐黑，梁肃的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低声向自家大兄询问。</p>

梁球摇头：“都被刘大郎与李相公留下了，不过在走之前，各个印玺我都用各色布帛文书盖了许多章，此时就在我仆从随身携带的几个包裹里。”</p>

梁肃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如今这件事，还是得落到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太子头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