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着手河西（月底求双倍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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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他们上山谋生，却也要面对官府官吏的盘剥。</p>

裴休改革后，各州县“山泽宝冶”的权力也收归盐铁使所有，百姓上山砍柴、寻野草谋生，也是需要交税的。</p>

在这种官逼民反的背景下，许多饥民干脆聚啸山林，落草为寇。</p>

一时间，淮南道各处山川落草者数以万计，而崔铉虽有心招抚围剿，却因为钱粮不足而作罢。</p>

饥民见官府不围剿山匪，干脆也纷纷加入山匪之中。</p>

一时间，淮南饥民确实少了大半，可盗寇却多了不知凡几。</p>

崔铉见状，当即奏表朝廷，称“饥荒已定，淮南已经转危为安了”。</p>

李忱得到其奏表时，已经是三月中旬，而他也并未怀疑崔铉的说法。</p>

或者说，在他看来，些许饥民不足为虑，只要表面上能够维持太平就足够了。</p>

“淮安已然安定，实乃可贺。”</p>

紫宸殿内，李忱将崔铉的奏表放在桌上，满意轻笑。</p>

见状，三相四贵纷纷称贺，而卢均则是在称贺后作揖道：</p>

“陛下，淮南事情既然已经安定，眼下应当着手陇右，诸部剪除西境强藩了。”</p>

“嗯……”李忱颔首，随后询问：“卢相有何见解？”</p>

闻言，卢均沉思片刻后作揖道：</p>

“臣听闻回鹘自被杀败后，便举部西逃，其足迹从甘州居延海到安西不休。”</p>

“不若下诏称其有功，俟其归复牙帐，册命可汗，随后责令张议潮提兵收复西州。”</p>

“倘若张议潮收复西州，则擢授其四镇留后，安西节度使，再令张淮深任河西节度使，移镇沙州。”</p>

“升调张直方为河西都防御使，总镇甘、凉二州。”</p>

“擢升索勋为会兰观察使，节制会兰二州。”</p>

卢均三言两语间，便试图将河西的局面搅乱。</p>

对此，李忱却皱眉道：“张议潮与张淮深会听朝廷的吗？”</p>

“陛下可下诏，令甘州回鹘、凉州嗢末不得侵扰河西，若侵扰则罢其互市来作势给张议潮、张淮深二人看。”</p>

“臣以为，以二人过往之手段，定然会同意移镇……”</p>

卢均想说的，无非就是向张氏二人展示朝廷对河西周边异族的号召力，凭此武力胁迫二人移镇罢了。</p>

李忱闻言，心中十分高兴，却表面叹气道：“如此……如何对得起这二位功臣？”</p>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陛下圣裁！”卢均作揖劝导。</p>

与此同时，马公儒及王归长等人见状，都知道皇帝是动了心，纷纷作揖劝导：“请陛下圣裁！”</p>

见状，唯有裴休皱眉作揖道：“陛下，张直方色厉内茬，若让其总镇甘凉，恐不是良策。”</p>

李忱本打算答应下来，结果看见裴休这么说，他心中略微愠怒，但面上却还是点头认可道：“裴相所言极是。”</p>

见状，王宗实想到了一个人，不由作揖道：</p>

“陛下，不如扶持会宁军节度使索勋为河西都防御使，令兰州刺史李仪中为甘州刺史，调渭州刺史陈靖崇为兰州刺史。”</p>

王宗实知道这是一个扩大自己外在势力的好机会，然而李忱也猜到了他的心思。</p>

“那会州应该派谁驻镇？”</p>

李忱询问王宗实，王宗实却道：“可派高骈麾下王重任总镇会州！”</p>

“陛下，此举恐怕不妥！”</p>

马公儒闻言，连忙站出来打断道：</p>

“那索勋恐怕不会轻易舍弃会州！”</p>

“臣附议！”王归长也站了出来，将王宗实计划打断。</p>

闻言，王宗实对二人怒目，但却不敢当场发作。</p>

见四贵争吵，卢均、裴休纷纷缄口，而令狐綯依旧一言不发。</p>

李忱见状，立马将目光放到了令狐綯身上，而令狐綯连忙作揖道：</p>

“陛下，臣倒是有一办法……”</p>

“喔?”李忱摆出很有兴趣的模样，令狐綯闻言叹气，随后开口道：</p>

“关内道因平定党项而流亡者甚众，不若令索勋迁徙会州百姓总镇凉州。”</p>

“此外，使甘州回鹘、西州回鹘、安西回鹘及凉州嗢末不得犯禁河西，调张议潮任安西节度使，四镇留后。”</p>

“令张淮深以河西度防御使节制河西全境，陈靖崇调任兰州刺史，兰州刺史李仪中调任甘州刺史，原甘州刺史李渭担任西州刺史。”</p>

“随后派良臣前往关内道招抚流民，担任会宁军节度使、会州刺史。”</p>

令狐綯的想法简单，河西最重要的还是人口，但会州番众而汉少，不若让索勋带着会州军民迁徙凉州，赋予他总镇凉州的权力。</p>

与此同时，调离张议潮去西域收复四镇，把河西合并交给张淮深治理。</p>

令狐綯清楚，河西自从被朝廷拆分为东西两处后，张氏叔侄虽然分掌两处，却始终不痛快。</p>

不如让张淮深以河西度防御使的名头节制河西，但不授予节度使及旌节。</p>

这个明面上整合河西的机会，张氏叔侄不会放过，更别提朝廷还给予了他们四镇留后和安西节度使的名义了。</p>

这个名头对大唐朝廷没什么用，可对于张议潮和河西来说却有大用。</p>

大唐的名号在河西还是很响亮的，西迁回鹘中不少回鹘头领，都打着大唐为其娘舅的身份，使得西域各国不敢进犯。</p>

张议潮要是有了这个头衔，便有了收复西州和四镇的名义。</p>

李忱也想到了这里，不由满意点头，随后询问道：“何人适合调任会州？”</p>

“陛下，臣建议拔擢晋州刺史王式。”裴休主动开口，同时解释道：</p>

“昔年河曲歉收，百姓纷纷外流，而流民所到州县官员皆拒绝接纳，唯有王式主政的晋州，给逃难的饥民以赈恤，抚恤救活数千人。”</p>

“王式所治晋州以“严备”闻名，河东胡乱时，胡杂听闻王式治理晋州，纷纷不敢过境，漠南之地亦有“晋州刺史当避之！”的童谣。”</p>

“过去三载，王式在晋州的考课评价为为“善最”，可见其素有能力，理当拔擢。”</p>

裴休三言两语间，便把王式的功劳说了出来，而李忱听后不免满意道：</p>

“既是如此，便调他前往会州吧。”</p>

“臣领……”裴休刚想应下，却见王宗实连忙作揖道：</p>

“陛下，这王式昔年曾经投靠王守澄，不是什么良善！”</p>

闻言，李忱瞳孔一缩。</p>

王守澄是宪宗元和年间的宦官，据传闻与宦官陈弘志谋害宪宗于中和殿，谎称宪宗服长生药而死，与梁守谦、韦元素等定策立穆宗。</p>

李忱对外营销自己“父慈子孝”，私下又妒恨穆宗这一脉，恨不得将其视为篡佞。</p>

如今要他重用王式，这显然不可能。</p>

想到这里，他目光瞥向裴休，只觉得裴休居心不良。</p>

裴休见状却依旧作揖道：“陛下，朝廷正缺人才，而王式在晋州任上颇有功绩，理当拔擢。”</p>

李忱脸色平静，不见喜怒，但熟悉他的令狐綯却知道，皇帝这是不高兴了。</p>

见状，令狐綯只能作揖道：“不若调赤水军移驻会州，平调张直方为会州刺史？”</p>

“善！”李忱应下的很快。</p>

在他看来，哪怕张直方是庸才，也好过那所谓良臣的王式。</p>

“陛下……”</p>

裴休还想劝解，却不想李忱直接打断了他，冷着脸对他们开口道：</p>

“传朕旨意：回鹘有功于国，世为婚姻，称臣奉贡，北边无警。”</p>

“会昌中虏廷丧乱，可汗奔亡，属奸臣当轴，遽加殄灭。”</p>

“近有降者云，已厖历今为可汗，尚寓安西，俟其归复牙帐，当加册命。”</p>

李忱说罢起身，令狐綯等人纷纷作揖行礼：“臣等领旨……”</p>

李忱转身离去，而金台旁边的宦官也连忙唱声：“散…”</p>

见状，三相四贵只能退下，而走到偏殿门口的李忱却看向旁边的值守宦官，有些烦躁道：</p>

“传太医李元伯，着其携长年药入宫！”</p>

“奴婢领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