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直插赫图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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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明军各路都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马燃这一路倒是异常的安静，

暮春的辽东山区，冷风裹挟着枯叶呼啸而过，明军的行军队伍蜿蜒在崎岖的山道间，如同一道灰色的长龙。

马燃身披玄色披风，骑在枣红马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身后副将许明章策马靠近，脸上满是疑惑：“大人，都走了好几日，连个女真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也太蹊跷了，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地方，应该像上次一样，刚出鸦鹘关就能看见金军，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马燃握紧缰绳，眉头紧皱：“越是安静，越要小心。传令下去，各营间距缩短至百步，斥候再往前探二十里。”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只见几个士兵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退下来，他们的衣甲被荆棘划破，脸上布满血痕。

“怎么回事？”马燃一夹马腹，疾驰上前。一个百户喘着粗气禀报道：“大人，前面的路. . . . . .被暴雨冲垮了！”众人抬眼望去，原本的山道已变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浑浊的泥浆还在汩汩流淌，两侧的峭壁上，松动的石块不时滚落。

副将许明章跳下马，蹲下身抓起一把泥浆：“这可如何是好？绕道至少得多走两日。”马燃盯着沟壑沉思片刻，突然指向右侧陡峭的山坡：“搭人梯，攀上去！”此言一出，四周响起一阵骚动，那山坡近乎垂直，灌木丛生，稍有不慎便会跌落。

“大人，这太危险了！而且我们的人太多，还有火炮和辎重。”许明章急得直跺脚。

马燃却翻身下马，解下披风扔给亲兵：“我还没说完呢！赫图阿拉近在咫尺，若是延误军机，我们谁都担不起！留下5000精兵跟我翻过去，其他人由你带领携带火炮自重绕行，记住要快。”说着，他抽出佩刀，率先砍断荆棘，向山坡爬去。

“是，大人。”

见马燃主意已定，许明章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这一路距离最近，要是最后到免不了责罚，而且如果努尔哈赤战败，他在赫图阿拉的家眷必定要跑，能不能拦住，也看他们了。

可他终于体会到几年前，李如柏为何在萨尔浒大战中行军缓慢了？除了他出发晚之外，还有就是这山路实在是太崎岖了，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女真人能绕，他们绕不了啊！

甲士们见状，纷纷咬牙跟上。铁甲与山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不时有人脚下打滑，身后的同伴便伸手死死拽住。一名年轻士兵的草鞋被石块划破，脚底渗出鲜血，身旁的老兵立刻撕下衣襟为他包扎：“忍着点，等打完这仗，带你去喝庆功酒！”

“好，谢谢大哥。”

夜幕降临时，队伍终于翻过山坡。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瘫坐在地，啃着冷硬的干粮。马燃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前方黑黢黢的山林，突然转身对身旁的千户说道：“今夜不扎营，继续赶路。”

那千户刚要开口，就被马燃打断：“我知道兄弟们累，但越靠近赫图阿拉，越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传令下去，每队点三盏灯笼，保持间距，不许出声。”

“是，将军。”

队伍重新启程，山间只回荡着细碎的脚步声和马蹄踩在碎石上的声响。一名老兵望着天上的残月，小声对身旁的新兵说：“等咱们到了赫图阿拉，就把这月亮也换成大明的！”新兵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马燃握紧腰间的宝剑，心中暗自思量：“督师将数万精锐托付于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这把尖刀，直插努尔哈赤的心脏！”山风呼啸而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这支在寂静中疾行的明军，正向着未知的战场，一步一步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