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以身作饵的星际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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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觉老和尚站在傅小d身边，布袍在星辰的风中轻轻飘动。他仰望着那两轮如莲绽放的火卫，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洞悉了宇宙循环的、深沉而平和的微笑。

“看吧，”他苍老的声音在星辉中显得格外空灵，“八万四千法门……不过是这无垠大道。”

傅小d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沐浴在真实的星光里。喉间再无浊气，脑中再无阴云。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仿佛要接住那倾泻而下的星辉。斩断的丝线，已化作无形的蝶翼。他站在钢铁的废墟之上，站在星河的起点，成为了这死寂火星上，第一缕破茧而出的光。细碎、冰冷的光尘无声无息地落入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微凉的触感。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破了这宏大的寂静。

傅小d猛地扭头。数据修复中心里，那个年轻的矿工，刚刚还在仰望星空、泪流满面，此刻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他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按在地上，仿佛在与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抗衡。

“呃…呃啊……”痛苦的呻吟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种濒死的嘶哑。他猛地抬起一只手，伸向头顶那片璀璨的星河，五指痉挛地张开。星光落在他脏污的手掌上，清晰得刺目。

然后，傅小d看到了。

一点细微的、钻石般的光，在矿工的手心中央骤然亮起。那不是反射的星光，而是从他皮肤下面，从血肉深处透出来的光！光芒迅速凝结、生长，伴随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仿佛冰晶在急速凝结，又像某种水晶结构的植物在破土而出。那结晶物呈六棱柱状，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比头顶星辰更纯粹、更妖异的光晕。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延伸，如同掌心钻出了一株微小的、光的荆棘。

剧烈的痛苦似乎瞬间消失了。年轻矿工脸上的狰狞和扭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空灵到极致的平静。他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映照着无尽的星河，嘴角却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人间的悲喜，只剩下一种纯粹的、非人的极乐。

“听……”矿工的声音飘忽起来，像是从很远很远的虚空传来，带着奇特的共鸣，“它们在呼唤……好美……好轻……”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将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只长出结晶的手，依然向上摊开着，任由那株光的荆棘在星辉中静静生长，熠熠生辉。

通道里、餐厅中、控制室内……所有刚刚沉浸在星空壮丽与内心宁静中的人们，动作都凝固了。他们脸上的平和迅速褪色，被惊愕、恐惧和一种无法理解的茫然取代。有人下意识地后退，撞翻了椅子；有人捂住了嘴，发出压抑的惊呼；更多的人，则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目光死死锁在那矿工掌心生长出的诡异结晶上。

一种冰冷的、无声的恐慌，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在铁渣城的心脏地带迅速晕染开来。先前那令人沉醉的宇宙宁静，此刻显得无比脆弱，像一层薄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未知寒渊。

傅小d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摊开的、接引星辉的掌心。

细碎的星尘，那些几秒钟前还只是带来微凉触感的宇宙尘埃，此刻正诡异地、缓慢地蠕动起来。它们不再是无生命的散沙，而是像拥有意识的微生物，在皮肤表面极其细微地汇聚、旋转。皮肤之下，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难以描述的酥痒，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根须，正试探着想要扎入血肉深处。

澄觉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此刻凝重得如同凝结的深潭。他不再仰望那两朵悬浮于深空的“火卫之莲”，目光沉沉地落在傅小d掌心那蠕动的星尘上，又缓缓扫过通道中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最后定格在数据修复中心里，那个额头贴地、掌心绽放结晶、脸上凝固着非人极乐的年轻矿工身上。

他那句关于“刹那绽放的莲”的禅语，此刻在傅小d脑中轰然回响，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冰冷的宇宙尘埃，沉重地砸落。大道绽放的莲？傅小d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无底深渊。这真的是觉醒？还是某种……更古老、更冰冷、更无法理解的宇宙意志，借由这破碎的穹顶，向这渺小的钢铁孤城投来的第一缕目光？那目光，绝非慈悲。

冰冷的轨道观测站“望舒”悬停在混乱的柯伊伯带边缘。巨大的透明舷窗外，是永恒旋转的冰岩碎屑和遥远恒星投来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幽光。舱内恒温系统维持着标准的人体舒适温度，却驱不散**倭国**的山本一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他裹着一件纤尘不染的银白色隔热服，腰背挺直，像一根绷紧的合金弦，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面前悬浮的全息屏上，一行行加密文字如同垂死的星辰，不断闪烁又黯淡。

五天。整整一百二十个标准时，他囚禁在这座金属孤岛里，除了循环空气系统低沉的嗡鸣，只有死寂相伴。五天前，**倭国**的山本武志那个傲慢的混蛋，带着八名“五阶”基因强化的精锐战士，押着那两个至关重要的“货物”——**华夏宗**的岳飞和那个叫**华夏宗**的许棒子的少年——一头扎进了代号“刑天”的远古遗迹。计划清晰得如同星图：五天为限，无论是否成功获取那所谓的“完美基因密钥”，都必须按时抵达西凉星域边缘的这个坐标，用**华夏宗**的岳飞和**华夏宗**的许棒子，交换被**倭国**的魔王右扣押的四名联邦顶级天骄。

期限已过。轨道空寂如墓。没有跃迁引擎的撕裂闪光，没有加密通讯的请求接入，什么都没有。只有令人窒息的虚无。

山本一郎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控制面板上敲击，准备启动远程通讯阵列，直接接入师尊无尘的私人频道。就在指令即将发出的瞬间，控制台中央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亮起幽蓝的光。一只结构精密的金属“灵血鸽”——仅比拇指略大，通体覆盖着能量流转的细密纹路——从凹槽中无声滑出，悬浮在他面前。

师尊的信，先到了。

观测舱内，只有循环气流拂过金属表面的细微嘶嘶声。山本一郎伸出两指，轻轻捏住那只冰冷的金属造物。一道无形的生物识别光束扫过他的视网膜。嗡的一声轻响，全息屏上的加密文字瞬间重组、放大，清晰得如同刻在眼前：

“山本武志及其所率八名五阶，深入‘刑天’遗迹，已逾时限，未按预定规程归返。昨夜，为师于‘昆仑’道宫，启动‘天衍’超算矩阵全力推演……反馈数据混沌，核心生命信号……湮灭概率超过99.7%。此信息为‘绝影’级，严禁任何形式泄露！九黎十四古族宗主、星区总督代表，仍滞留昆仑仙山，等待人质交换结果。四名天骄，必须营救！然我方……已无有效交换筹码。古皇基因传承者**华夏宗**的岳飞，其体内携带的‘大帝级’基因密钥，你务必锁定夺取！一郎，临机决断。若能成功诱导目标**华夏宗**的岳飞现身……”

文字在此处停顿，仿佛也感到了指令的沉重。

“……即刻激活为师赐予你的‘天路’空间信标。为师将联合十四位宗主、总督，强行开启定向空间跳跃节点，降临西凉！”

信文结束，幽蓝的光芒熄灭。那只金属灵血鸽内部传来一声极细微的碎裂声，旋即化作一撮暗淡的金属粉末，飘散在循环气流中。

山本一郎的手僵在半空，那行宣告“湮灭概率超过99.7%”的字句，如同超新星爆发的强光，瞬间灼穿了他所有的冷静预案。

九名五阶！连同山本武志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全灭了？在“刑天”里面？这怎么可能？！**华夏宗**的岳飞身上携带着最高等级的“大帝级”基因密钥，理论上能获得遗迹核心AI的最高通行权限指引。就算那鬼地方是银河系的坟场，布满了远古文明的致命陷阱，以山本武志那帮人的经验和实力，就算啃不下硬骨头，总该懂得及时止损，留个人在遗迹门口望风接应吧？

他们真能蠢到全军压上，一起跳进绞肉机里？

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冲撞。但冰冷的现实像液氮一样浇下来：筹码没了。**华夏宗**的岳飞和**华夏宗**的许棒子，这对关系到整个交换计划成败的“货物”，九成九已经和山本武志他们一起，变成了“刑天”遗迹深处飘荡的宇宙尘埃。

双重选择瞬间蒸发。唯一的选项，只剩下**华夏宗**的岳飞体内那份独一无二的“大帝级”基因密钥——那是开启远古“帝级”文明终极遗产的钥匙，是他必须拿到的东西，更是师尊无尘压在银河联邦未来天平上的最重要砝码。

一股沉重的压力无声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着自己眉心的位置。皮肤之下，似乎能感受到某种极其微弱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搏动。那是师尊多年前植入他意识海深处的“源点神核”。这颗来历诡异的神核，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微型黑洞，持续地吞噬着他体内的生物能量和生命活性，同时反哺出远超同阶的磅礴精神念力与精纯星源能量。他是联邦罕见的“阴阳”序列顶级灵能者，这颗神核的存在，是他能以四阶之躯对抗五阶强者的根基。

它即将被喂养至“苏醒”的临界点。无尘师尊曾暗示，它的最终形态，与“刑天”遗迹深处那些沉寂的“帝级”遗产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源点神核的搏动似乎与心跳同频，带来一丝隐痛，也带来一丝冰冷的决断。他猛地一挥手，面前悬浮着信文的全息屏应声炸裂，化作一片游离的电子尘埃，瞬间被空气净化系统吸走。

“空手套白狼？”山本一郎无声地咧了咧嘴，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那就套吧。”

他独自驾驶飞船驶向黑市空间站，赌的是**华夏宗**的太平公主的贪婪与**倭国**的魔王右的凶残。

“山本最想杀的名单里，我排第一。”**华夏宗**的傅小d激活空间信标，“赌他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