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誓约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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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渐散,尸傀倒塌的余音终于归于沉寂。
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破碎的街道上残留着战斗过后的炽热余温,血腥味浓烈刺鼻,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直钻入鼻腔深处。
不知从何时起,天边开始泛起一丝微光。
像是被久违的黎明轻轻触碰,厚重的阴霾终于微微裂开一道缝隙,苍白而寂静的曙色自云层之中缓缓洒落,如一条细长的光带,从遥远的天际垂落下来,照在这片遍布焦土与血肉的石街上,映出一地残破。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战士们站在断垣残壁之间,姿态疲惫却依然挺直脊背。
脚下,是尚未冷却的血水与扭曲不堪的肢体,那些残缺的尸块中,还能看到某些怪物死前挣扎的痕迹,像是冻结在瞬间的诡异画面。
街道早已不成形,碎石与断瓦、破碎的兵刃与破裂的器具交错堆叠,构成一幅令人难以直视的炼狱之图。
妮娜站在尸堆间,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她整条右臂几乎被鲜血浸透,肌肤下的伤痕隐隐可见,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像是经历过地狱烈焰的洗礼。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终于不再动弹的怪物,脸上带着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茫然。
直到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倔强的弧度,仿佛在默默告诉自己:“我们活下来了。”
“还活着的……点个数。”蕾彻丽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刚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她努力让语气保持清晰,压下喉中翻涌的血意。
“我还在。”奥德丽艰难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她抬手拄着长剑,身影微微晃动,却依旧稳如磐石。
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血迹已干,凝固在盔甲与肌肤之间。
“我也是。”辛西娅咬着牙回答,脸色苍白如纸。
她背部的伤口已经浸透整片后背,衣物粘连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像撕裂,但她依旧努力站直身子,双眸中带着决绝与顽强。
狄特莉丝没有回头。
她只是缓缓将剑收入背后,手指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凝视着主宰者倒塌的方向,像是在确认那巨物是否真的失去了生机。
良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一刻,她的背影第一次显得如此沉静而疲惫,如同战火洗尽的利剑,尚未折断,却也有了斑驳之痕。
克蕾雅站在最前方,大剑依旧握在手中,剑血未干。
她的发丝沾满了腥红,在风中轻轻摇曳,妖力已经彻底收敛,但眼神仍旧冰冷凌厉,像一块尚未冷却的寒铁,死死盯着远处黑暗未尽之处,仿佛在警惕那未知的最后伏击。
“结束了吗……”阿娜塔西娅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
她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摆动,垂眸看着满地的残骸——那些断裂的肢体、焦黑的皮肤、断丝状的内脏在地面铺展开来,如一幅令人作呕却无法移开视线的死亡拼图。
她的银瞳深处,那一抹寒意并未随胜利散去,反而愈发清晰。
破晓之光逐渐照亮地面,细密而幽白。
那是一地尸体,密密麻麻地叠压在一起,四肢交错,面孔扭曲,内脏翻出体外,血水沿着破碎的石砖缝隙渗透,蜿蜒成一道道暗红的流痕。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腐臭,黏腻沉重,但随着清晨的微风拂来,这些令人窒息的气味正一点点被带走,仿佛死亡的痕迹也在渐渐淡去。
妮娜仰起头,望着天边那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声音颤抖却清晰:“这是……我们赢的味道吗?”
“不是赢。”克蕾雅缓缓开口,声音冷静而克制,“只是暂时还活着。”
她的目光依旧投向远方,仿佛那无边黑暗之中,仍潜藏着尚未浮现的危机。
“真正的战斗,还在等着我们。”
“它们不会就这样停手。”阿娜塔西娅低声道,语气平淡,却透着一种寒意,“这只是外围的试炼。越往深处,我们面对的那些东西……会越来越像‘人类’。”
“越像我们,就越难杀。”奥德丽接道,语调轻微,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和警惕。
“正合我意。”狄特莉丝终于转过身来,她的眼中仍燃着尚未熄灭的怒火与战意。
她身上沾满血迹,步伐微沉,却没有丝毫退缩。“我不想死得太无聊。”
“那就走吧。”克蕾雅迈出一步,大剑垂落在身侧,剑身上的黑红液体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石砖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她的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脊背上。
“往哪走?”妮娜下意识问。
“前面。”克蕾雅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坚定,“总会有人等着我们。”
她们再次踏上石街。
四周破败的楼宇宛如巨人的骸骨,嶙峋矗立,投下斜长的阴影。
路面裂痕遍布,干涸的血迹像古老的诅咒般盘踞其间。
风吹起破碎的旗帜、裂开的披风边角,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像是在轻抚,又像是告别。
她们一步步走着。
身后是尸山血海,前方是不明的深渊。
但她们没有一个人倒下,也没有一个人回头,更没有人掉泪。
晨光终于穿透最后一层厚重的云幕,铺洒下来,如同神只的垂怜,又如冷峻的宣告。
那光照在她们的背影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昭示着,那条由血与火铺成的道路,仍远未终结。
吉纳斯大殿一如往昔般肃穆沉静,高耸的穹顶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光影,苍白的日辉透过破损的彩窗洒落,勾勒出三具遗体的轮廓——塔芭莎、芙罗拉、珍。
她们静卧在洁白的布上,身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眉眼安详,如同只是沉入一场无梦的长眠。
风从殿门破损的缝隙间吹入,掠过倒塌的石柱与破碎的壁画,带动着一缕缕香灰微微扬起,又无声地归于尘土。
空气中混合着血腥与尘埃的气息,仿佛战争留下的回音仍未彻底消散。
克蕾雅站在石阶之上,仿佛被这片寂静冻结。
她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没有泪,也没有任何可以唤作哀伤的表情,有的只是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和一种冰冷、清醒到近乎无情的冷静。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梦见芙罗拉时,对方是否还带着那抹轻笑;也早已忘却,在与妖魔厮杀最惨烈的夜晚,是珍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带来了多少安心。
那些回忆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模糊了,却又深埋在心底最不肯松动的角落。
她们,不会被遗忘。
绝不会。
她们,是在战场上同行至今的同伴,是用鲜血和生命守护她与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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