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最高指挥官跟人对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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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名士兵的护送下，艾瑞丹中尉穿过了制造厂综合体。这里曾是底巢中最重要的机电组件装配厂之一，如今却只剩下烧焦的钢梁和破碎的传送带。

在金属废墟与碎砖之间，火光和焦油味仍未完全消散，而工厂内部高耸的支架像死去泰坦的肋骨一般，沉默地矗立在瓦砾之间。

他们穿过几道用沙袋、铁桶与烧毁载具临时封锁的通道，终于抵达了前线指挥所。这所谓“指挥所”，其实只是制造场中段一个半塌的配电厅，临时搭起的帐篷与布幔为其遮蔽风雨，而内部仅有几名通讯操作员坐在便携式工作站前，手指飞快敲击着信道切换键和电码编码器。

中央是一张布满血迹与灰尘的地图桌，几乎横跨了整条旧传送带。地图上标注着底巢南部的街区、工厂与供能节点，已被红蓝两色的磁性标记和便签所覆盖。

地图的一角被一个尚未激活的伺服头骨压住，它的眼睛镜片黯淡无光，动力脊柱松垂着躺在纸面上，像一具被遗弃的神谕尸体。而地图对角的边缘则被几组激光枪的便携式充电器死死压住，指挥所内弥漫着烧焦塑料与旧电池过热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寇尔连长站在地图桌边，背脊笔直如钢钉，一边听取短波通讯官报告前线各排的位置变动，一边用粗短而有力的语句迅速下达应对命令。他没有回头，只是咕哝了一声：“你来了，艾瑞丹。”

寇尔连长，这个名字在卡迪亚第217团中几乎无人不识。

从艾瑞丹还只是通讯军团见习士官开始，他就对这个老兵的存在有所耳闻——寇尔是一头不屈不挠的战争公牛，曾经在李峰ge'xi弗拉克斯围城战，他就以铁血果断而着称。

他的左眼曾在那场山体攻坚战中失明——不是被敌人击中，而是被友军一枚误投的毒气弹所致。如今，那只眼眶中镶嵌着一枚红色镜头的老式义眼，镜片破碎了一角，却依旧准确地锁定一切目标。他的面孔如同被炮击洗礼过的地形图——烧伤、弹片疤痕、焦黑的血痕，一道道纵横交错，仿佛他整张脸就是一片塌方前线。

他剩下的眼睛和他的手下一样被深邃的阴影所包围，尽管他在绕着艾瑞丹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疲劳。

“你要停止进军，并坚守阵地，长官，”艾瑞丹说，尽管奇美拉的残余烟雾还在他的肺里，还有全身如同岩石混凝土的呼喊着休息的肉体，他还是立正站在那里。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虽是卡迪安人，我们是边军，但是这些在首都的该死暴民和鸡贼居然连卡迪安人都不怕，我们必须出重拳！”

连长咆哮着，挥手屏退了一名因他的爆发而转过身来的通讯操作员。

“我知道！温特斯和整个总参谋部的命令是等待援军，等待大部队！但是你需要通过贴近这些混账才能阻止事态进一步蔓延。之前马特利斯将军的命令非常他妈的明确——我们继续向前推进，而第二波则去清除我们身后的任何掉队者。当他们赶上来时，他们就带头前进，保持住势头，这样我们可以在几天内把这些混账彻底碾压成渣子、并且在事态失控之前结束这场战争。神皇在上，我们总不能活人被尿憋死吧？”

艾瑞丹的肚子转动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些通讯操作员，然后看向一旁喝茶的凯恩政委，再看向寇尔连长。

“也许我们可以有一些隐私？”凯恩政委说着向通讯操作员们点了点头。

“好吧，”寇尔哼道。“你们三个，去帮忙卸下补给品，”他对着士兵们说道，于是他们都明智的站起来，摘下耳机，然后大步走向仍在冒烟的奇美拉。

“反正也没人回答，他们可以去做点好事……如果还有更坏的消息，我将要谴责你，苏叟，西格玛，给我们点隐私。”

压在地图上的伺服头骨在空中呼啸而过，它的反重力马达的反流扰乱了纸张，然后它占据了指挥中心和房间其他部分中间的位置。

枪声和喊叫声瞬间被噤声，仿佛在这三个人周围拉上了厚重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