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真正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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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往往只是来自于一瞬间，所以一定要抓住，我飞快的在本子上写下突然想到的歌词，很快就完成了前半段的部分，灵感就消失了，我也想着把歌词唱两遍，但是又觉得太过于敷衍。

这写到一半的歌词就像卡在喉咙里的半句诗，不上不下地悬在那里。钢笔的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像一滴凝固的叹息。我盯着那句未完成的歌词，笔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窗外的月光渐渐偏移，从五线谱本上溜走，只留下桌角一小块惨白的光斑。热带鱼的影子在墙上游得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共鸣\"两个字上。我伸手去够水杯，却发现杯壁上的水珠已经蒸发殆尽，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陈大雷发来的语音消息。点开后传来模糊的地铁报站声，混杂着街头艺人不成调的口琴。\"听到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个换气声，像不像...\"语音突然被列车进站的轰鸣切断。

我反复播放着这段录音，在第三次时终于捕捉到那个微妙的间隙——当口琴声暂停的刹那，站台上有个小女孩轻轻\"啊\"了一声，那声音在隧道墙壁间弹跳三次，最终消失在人群的脚步声里。

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落，在纸上划出一道蓝色的轨迹。我抓起另一本笔记本，飞快记下这个发现：回声不在宏大的声响里，而在那些被忽略的空白处。欧阳素的录音带盒子在记忆里闪过，那些标签上的日期连起来，像一串无声的密码。

凌晨三点的城市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嗡鸣。我将未完成的歌词对折，夹进我笔记本的第44页——那里有句被荧光笔标记的话：\"声音的坟墓里，埋葬着所有未说出口的回声。\"

合上书本时，一片干枯的银杏叶书签飘落。那是去年秋天欧阳素夹进去的，叶脉的纹路在台灯下宛如声波图谱。我把它贴在未完成的歌词旁边，突然明白这首歌不该被强行填满。那些空白，那些断句，那些欲言又止的沉默，才是城市真正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