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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今古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算得生前随分过,争如云外指滨鸿。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脸上红。惆怅凄凉两回首,暮林萧索起悲风。”这八句诗,是西川成都府华阳县的王处厚,在年近六十岁时,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几根白发有感而发。世上万物,年少之后会步入壮年,壮年之后又会走向衰老,这是从古至今的常理,谁都无法避免。世间万物大多是先白后黑,唯有胡须是先黑后白。还有戴花刘使君,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斑白的头发,曾写下《醉亭楼》一词:“平生性格,随分好些春色,沉醉恋花陌。虽然年老心未老,满头花压中帽侧。鬓如霜,须似雪,自嗟恻!几个相知动我染,几个相知劝我摘。染摘有何益!当初伯作短命宛,如今已过中年客。且留些,妆晚景,尽教白。”

且说在东京汴州开封府辖地,有一位员外,年过六十,头发胡须一片雪白。只因他不服老,贪恋美色,最终败光了家产,差点沦为离乡背井的孤魂野鬼。这位员外姓甚名谁?又究竟做了何事?正所谓:尘随车马何年尽?事系人心早晚休。

这位员外名叫张士廉,在汴州开封府界开了一家线铺。他年过六旬,妻子去世后,身边无儿无女,独自一人。家中坐拥十万家财,平日里由两名主管帮忙打理生意。有一天,张员外突然拍着胸口长叹一声,对两位主管说:“我年纪这么大了,没儿没女,要这十万家财有什么用?”两位主管说:“员外何不再娶一房娘子,要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也能延续香火啊。”员外听了十分高兴,立刻派人去请来张媒婆和李媒婆。这两位媒婆可了不得,她们一张嘴,就能促成姻缘,解决世间无数单身男女的相思之苦。

张员外见到两位媒婆,说道:“我因为没有子嗣,想麻烦二位帮忙说门亲事。”张媒婆心里犯嘀咕:“这大伯子年纪这么大,现在说亲,能说给什么人合适呢?这可让我怎么回答?”正想着,李媒婆推了推她,开口道:“这有何难。”临走时,李媒婆又把张员外叫住,说:“我有三句话要说。”谁能想到,就因为这三句话,让张员外从此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媒婆问:“不知员外对这门亲事有什么要求?”张员外说:“有三件事:第一,女方要容貌出众、举止得体;第二,要门当户对;第三,我家有十万贯家财,对方也得有十万贯嫁妆才能般配。”两个媒人在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敷衍着:“这三件事都好办。”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路上,张媒婆对李媒婆说:“要是能说成这门亲事,咱们能赚百十贯钱。可员外说的条件也太离谱了,谁家有这样条件的女子,不去嫁个年轻郎君,会愿意跟着这老头子?难道他这几根白胡须是用砂糖拌过的,这么有吸引力?”李媒婆说:“我倒想起一门亲事,女方人长得漂亮,家世也配得上。”张媒婆忙问:“是哪家?”李媒婆说:“是王招宣府里出来的小夫人。王招宣刚娶她时十分宠爱,后来因为一句话说错了,就失了宠。她情愿白白嫁人,只要对方是个有家风的就行,随身嫁妆少说也有几万贯,就是年纪小了些。”张媒婆说:“年纪小不是问题,我倒怕员外年纪太大人家不愿意。而且这姑娘心里肯定也不乐意。不如咱们跟姑娘说的时候,把张员外的年纪瞒个一二十年,这样两边看着就差不多了。”李媒婆点头:“明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先去张员外家谈好财礼,再去王招宣府说亲,肯定能成。”当晚,两人各自回家不提。

第二天,两位媒婆来到张员外家,说:“昨天员外说的三件事,我们找到了一门好亲事,实在太凑巧了!第一,女方容貌绝佳;第二,她出自王招宣府,很有名声;第三,嫁妆有十万贯。不过就怕员外嫌她年纪小。”张员外问:“她几岁了?”张媒婆随口胡诌:“比员外小个三四十岁。”张员外脸上笑开了花:“全靠二位成全!”

长话短说,双方很快就谈妥了婚事,又是下聘礼,又是举行婚礼,一切仪式完毕后,张员外和小夫人拜堂成亲。第二天一早,两人祭拜家庙,张员外穿着崭新的紫罗衫,戴着新头巾,脚蹬新靴,穿着新袜;小夫人则身着大红色的销金大袖团花霞帔,盖着销金盖头,容貌十分出众:弯弯的眉毛像新月,脸庞如春日桃花般娇艳,姿态比幽花还秀丽,肌肤像美玉般散发着光泽,美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张员外从上到下打量着小夫人,心里暗暗赞叹。小夫人揭开盖头,看到张员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心里暗暗叫苦。花烛之夜过后,张员外满心欢喜,小夫人却愁眉不展。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有个道士前来拜访,说:“今日是员外生辰,小道特来送上祈福疏文。”原来张员外每逢初一、十五和生辰,都会请道士做法祈福。小夫人打开疏文一看,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她这才知道员外已经六十岁了,心里埋怨两个媒婆骗了自己。再看张员外,这几天身体越发不好,腰疼、流泪、耳聋、流鼻涕的毛病都来了。

一天,张员外对小夫人说:“我要出门办点事,夫人在家耐心等候。”小夫人只好应道:“员外早去早回。”张员外走后,小夫人独自寻思:“我这么年轻,又有这么多家产,却嫁给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烦恼时,身边的丫鬟说:“夫人今天何不到门口看看街景,消遣消遣?”小夫人觉得有理,便带着丫鬟来到门外。

张员外家的店铺是胭脂绒线铺,两边是橱柜,中间挂着一道紫色绢边帘子。丫鬟放下帘钩,帘子垂下。门前的两位主管,一位叫李庆,五十多岁;一位叫张胜,三十来岁。两人看到放下帘子,便问:“怎么了?”丫鬟说:“夫人出来看街景。”两位主管赶忙在帘子前躬身行礼。小夫人在帘子底下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可这几句话,却给张胜惹来了一场大麻烦。

小夫人先问李主管:“你在员外家多少年了?”李主管回答:“我在这儿二十多年了。”小夫人又问:“员外平日里对你如何?”李主管说:“我的吃穿用度,都是员外给的。”接着小夫人问张主管,张主管说:“我父亲在员外家做事二十多年,我跟着父亲一起伺候员外,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小夫人问:“员外照顾过你吗?”张胜答:“全家的衣食,都是员外赏赐的。”小夫人说:“主管稍等。”

不一会儿,小夫人折身回来,递给李主管一些东西,李主管双手接过,躬身道谢。小夫人又对张胜说:“总不能只给他不给你吧?这东西虽不值钱,却也有它的用处。”张胜也像李主管一样接过东西,谢过之后,小夫人又看了一会儿街景,便回屋去了。两位主管继续各自忙活店铺里的生意。原来李主管拿到的是十文银钱,张主管拿到的却是十文金钱,当时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拿的是什么。

天色渐晚,整个街道被暮色笼罩,鸟儿归巢,行人纷纷投宿,一幅宁静又略带萧瑟的景象。晚上,两位主管算好账目,把账本呈给张员外,今日卖了多少货、收入多少、谁欠了多少钱,都一一汇报清楚并签字画押。按照惯例,两位主管轮流在店铺值宿,这天正好轮到张胜。

张胜在门外的小房间里点上灯,闲坐了一会儿,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问道:“谁呀?”门外回应:“你开门,我跟你说。”张胜打开门,一个妇人快步走进来,闪身躲到灯光背后。张胜吓了一跳,慌忙问:“小娘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妇人说:“我不是私自来的,早上给你东西的人让我来的。”张胜问:“是小夫人给了我十文金钱,是让你来要回去吗?”妇人说:“你没明白,李主管拿的是银钱。现在小夫人又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说着,妇人从背上取下一包衣物,打开说:“这几件给你穿,还有几件女式衣服给你娘。”留下衣物后,妇人作别出门,又突然转身说:“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差点忘了。”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锭五十两大银,丢给张胜后便匆匆离去。这一晚,张胜莫名其妙得了这么多东西,心里又惊又疑,一整夜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张胜打开店铺门,像往常一样做起生意。等李主管到了,他把店铺的事务交接过去,便回到家中,拿出昨晚得到的衣物和银子给母亲看。母亲惊讶地问:“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张胜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听后,满脸担忧地说:“孩儿,小夫人给你金钱,又送你衣服银子,这其中恐怕有别的意思。娘如今六十多岁了,自从你爹走后,心里就只有你这一个依靠。要是你因为这事惹出麻烦,娘以后可怎么办?明天起就别去铺子里了。”张胜本就是个本分老实、孝顺听话的人,听了母亲这番话,便真的不再去张员外的店铺。

张员外见张胜没来,派人来询问:“张主管怎么没来?”母亲回复道:“孩子受了些风寒,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来不了。劳烦传句话给员外,等他好了就去。”又过了几天,李主管见张胜还不来,亲自上门催促:“张主管怎么还不来?铺里没人帮忙可不行。”母亲依旧推说张胜身体未愈,而且这两天病情反而加重了,李主管只好无奈离去。

此后,张员外又多次派人来叫张胜,母亲每次都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推辞。张员外见三番五次叫不来人,心中暗自猜测:“恐怕是去了别的地方做事。”就这样,张胜一直待在家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张胜在家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俗话说“坐吃山空”,虽然小夫人给了他不少东西,但那锭五十两的大银子,他不敢轻易拿出去使用,衣物也不好变卖。没有了收入来源,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手中的钱渐渐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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