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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如白兔奔跑、金乌飞驰般迅速,百年间的世事,在记忆中都渐渐模糊不清。历代王朝的富贵繁华,不过像三更时的一场梦;各代君王的争权夺利,也恰似一局棋局。大禹划定九州,商汤承接天命,秦朝吞并六国,汉朝建立帝业。然而,百年光阴不过短暂一瞬,即便日夜追求欢乐,也总觉得为时已晚。

话说在赵宋末年,河东的石室山中有一位隐士,他从不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自称石老人。认识他的人说,他原本是个有才华的豪杰。当时正值胡元之乱,他曾前往军门进献计策,却未被采纳。于是,他自行组织义军,收复了几个州县。但后来眼见局势愈发艰难,知道恢复大业已无法实现,便换上平民服饰,悄悄隐居在这山中。他以山为姓,靠耕种菜园自给自足,不屑于谈论仕途。要是有人和他谈论古今兴亡之事,他能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一天,附近有两位一老一少的儒生,悠闲地漫步到石室,与隐士相遇。他们偶然聊起汉、唐、宋三朝开创基业的事情,隐士问:“宋朝相比汉朝和唐朝,有什么胜过它们的地方吗?”一位儒生说:“宋朝重视文化,削弱武力。”另一位儒生说:“宋朝历代都不随意诛杀大臣。”隐士听后大笑道:“二位所说,都不是全面的观点。汉朝喜好征伐四方蛮夷,儒生们虽批评这是穷兵黩武,但蛮夷畏惧汉朝,称其为强汉,就连曹操都还借助汉朝的余威来使匈奴臣服。唐朝初期府兵制度最为强盛,后来逐渐演变成藩镇势力,虽然藩镇有时飞扬跋扈,但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朝廷始终借助他们的力量。宋朝自从澶渊之盟与辽国议和后,就害怕用兵,后来以每年进贡财物为常事,把抵御外敌当作忌讳,等到金、元相继兴起,最终导致国家灭亡,这就是削弱武力、重视文治的弊端。不诛杀大臣虽然体现了忠厚的传统,但对那些误国的奸雄也一概宽容,使得小人进朝能获得意外的福分,退朝也不用担心有不测之祸。整个宋朝,朝政都毁在奸相手中。到了末年,国家形势衰败,只能把韩侂胄的首级送到金国,在厕所里刺杀贾似道,这不是太晚了吗?把这些当作宋朝胜过汉、唐的地方,怎么能说得通呢?”两位儒生问:“依先生的意思,宋朝什么地方胜过汉、唐呢?”隐士说:“其他方面虽然比不上汉、唐,但宋朝皇帝不贪恋女色这一点最为突出。”两位儒生又问:“从哪里能看出来呢?”隐士解释道:“汉高祖溺爱戚姬,唐太宗与弟媳有乱伦之举。吕氏、武氏差点颠覆了国家社稷,赵飞燕、杨贵妃也玷污了宫廷。而宋代虽然有贪图享乐的君主,但绝没有贪恋女色的皇帝。所以,高太后、曹太后、向太后、孟太后,她们的闺中品德堪称典范,这一点远远超过了汉、唐。”两位儒生听后,十分叹服,随后便离开了。正所谓,想要了解古往今来的道理,就得向高明有远见的人请教。

刚才说到宋朝历代皇帝不贪恋女色,这全得益于宋太祖赵匡胤留下的好谋略。他不仅在做皇帝后,早起晚睡,很少宠幸妃嫔,就连在未发迹、未显达的时候,就是个刚正不阿的好汉,做事正直,一尘不染。从他“千里送京娘”的故事中,就能看出这一点。这个故事里的义气,能凌驾于千古之上;其中的英风,能穿透九霄之外。赵匡胤日后成为拥有八百军州的真龙天子,他的一条杆棒也彰显出了英雄豪杰的气概。

再说五代时期,局势混乱,有诗描述:“朱李石刘郭,梁唐晋汉周。都来十五帝,扰乱五十秋。”这五代都是偏安一方的政权,没能实现天下统一。当时国土分裂,百姓没有固定的君主。到了后周,虽然是五代的最后一个朝代,但依然存在五国三镇。五国分别是后周郭威、北汉刘崇、南唐李昪、后蜀孟昶、南汉刘?;三镇是吴越钱佐、荆南高保融、湖南周行逢。虽说有五国三镇,但后周承接梁、唐、晋、汉之后,被视为正统。宋太祖赵匡胤曾在后周担任殿前都点检,后来通过陈桥兵变,取代后周称帝,统一了天下,国号大宋。在他还没有发迹显达的时候,因为父亲赵洪殷曾在汉朝担任岳州防御使,所以人们都称赵匡胤为赵公子,也叫他赵大郎。他长得面色黝黑如血,眼睛明亮如晨星,力大无穷,气势能吞并四海。他特别喜欢结交天下豪杰,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是个爱管闲事、容易惹上麻烦的人。他先是在沛京城打了皇家的娱乐场所,又在御花园闹事,触怒了汉隐帝,只好逃难天涯。在关西护桥时杀了董达,得到名马赤麒麟;在黄州除掉了宋虎;在朔州用三棒打死李子英,还灭了潞州王李仅超一家。后来,他来到太原,遇到了叔父赵景清。当时赵景清在清油观出家,就把赵公子留在观中居住。没想到赵公子染病,一病就是三个月。等病好后,赵景清每天都陪着他,让他好好休养身体,不让他出门闲逛。

有一天,赵景清有事要出门,叮嘱公子说:“侄儿,你就耐心在房里坐一会儿,病刚好,千万别乱跑!”景清走后,赵公子哪里坐得住,心想:“就算不去街上闲逛,在这道观里走走,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把房门关上,开始在道观里四处游览。他先登上三清宝殿,又走遍东西两廊和七十二司,接着参观了东岳庙,转到嘉宁殿上游玩,不禁感慨叹息。只见殿内金炉中的香火千年不熄,玉盏里的明灯万年常明。

他又走过多景楼、玉皇阁,只见一处处殿宇高大雄伟,建筑规模宏大。赵公子不停地赞叹,这清油观确实是个好地方,怎么看都看不够。他转到阴森冷清的阴曹地府区域,看到一座小殿,正对着子孙宫,上面写着“降魔宝殿”,殿门紧紧关闭着。

赵公子前后查看了一番,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有哭泣声传来,是女子的声音。他侧耳细听,声音是从殿内传出来的。公子心想:“这事太蹊跷了!这里是出家人住的地方,怎么会藏着妇人?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得去问道童要钥匙,打开这殿门,看个清楚,也好放心。”他回到房间,喊来道童,索要降魔殿的钥匙,道童说:“这钥匙师父自己收着,里面有机密大事,不许闲人打开查看。”公子心里暗想:“不能只看表面,得防着人心不轨!原来我叔父不是什么好人,三番五次让我静坐,不让我出去闲逛,原来是干这种勾当。出家人怎么能这样不守规矩?我今天非要打开殿门,看能怎么样!”

他正要迈步去拿钥匙,赵景清回来了。公子满脸怒气地迎上去,也不叫叔父,气冲冲地问道:“你老人家在这里出家,干的好事!”景清被问得措手不及,说:“我没做什么坏事啊!”公子追问:“降魔殿里锁的是什么人?”景清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摆手说:“贤侄,别管闲事!”公子急得暴跳如雷,大声喊道:“出家人本应清净无为,不沾染红尘,为什么殿里锁着个妇人,还在里面哭哭啼啼?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老人家也得凭良心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还有商量的余地;别想瞒天过海,我赵某可不是那种和稀泥的人!”景清见他言辞激烈,连忙解释:“贤侄,你错怪我了!”公子说:“怪不怪是小事,你先告诉我,殿里是不是妇人?”景清说:“是。”公子说:“这不就对了。”景清知道公子脾气暴躁,没敢直接说实话,只是委婉地回答:“虽然是妇人,但这事和道观里的人没关系。”公子说:“你是道观的主持,就算是别人做了坏事,把人藏在殿里,你肯定也知道内情。”景清说:“贤侄消消气,这女子是两个有名的强盗不知从哪里掳来的,一个月前寄放在这里,让我们帮忙好好看守,还说要是有一点差错,就把我们全杀光。因为你病还没好,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公子问:“强盗去哪儿了?”景清说:“暂时到别处去了。”公子不信,说:“哪有这种事!赶紧给我打开殿门,把女子叫出来,我亲自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说完,拿起一根浑铁齐眉短棒,大步向前走去。

景清知道他脾气像烈火一样,拦也拦不住,只好慌忙拿了钥匙,跟在后面赶到降魔殿前。景清在外面开锁,殿里的女子听到锁响,以为是强盗来了,哭得更厉害了。公子也不客气,门一打开,就大步跨了进去。那女子躲在神像背后,吓得浑身发抖。公子走上前,放下齐眉短棒,仔细看那女子,长得十分漂亮:眉毛像春天的山峦一样秀丽,眼眸像秋天的湖水一样清澈。她满脸愁容,含着恨意,就像西施捧心时那样惹人怜惜;想要哭泣的样子,又仿佛杨贵妃剪发时那般楚楚动人。她没有弹奏琵琶,却好似那未出塞的王昭君;要是唱起胡笳曲,分明就是被迫和亲的蔡文姬。她天生的风流姿态,就算是丹青妙笔也难以描绘出来。

公子轻声安慰道:“小娘子,我不是那种奸邪淫恶之徒,你别害怕。快说说你家住哪里?是谁把你带到这里的?要是有什么冤屈,我赵某一定帮你解决。”那女子这才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深深地行了个礼。公子也回了礼。女子先问:“请问尊官贵姓?”景清在一旁代为回答:“这是沛京的赵公子。”女子说:“公子请听我诉说!”可还没说上两句,就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这女子也姓赵,小名叫京娘,家住在蒲州解良县小祥村,今年十六岁。她跟着父亲到阳曲县还北岳的香愿,路上遇到两个强盗,一个叫满天飞张广儿,一个叫着地滚周进。强盗见京娘长得漂亮,就饶了她父亲的性命,把她掳到山神庙里。张、周两个强盗都想娶京娘为妻,互不相让。两人争论了两三天,怕伤了和气,就把京娘寄放在清油观的降魔殿里。他们还嘱咐道士要好好看守,等再去别处掳掠一个美貌女子,凑成一对,然后选同一天成亲,让她们做压寨夫人。这两个强盗离开已经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道士们害怕强盗,只能乖乖替他们看守着京娘。

京娘含泪讲完自己的遭遇,赵公子这才转向赵景清,语气歉疚:“叔父,方才侄儿太过莽撞,险些冲撞了您。既然京娘是清白良家女子,无端被强盗掳掠,我若今日不救,还算什么男子汉?”他又看向京娘,目光坚定:“小娘子莫要忧心,有我赵某在,定能护你平安返乡,与家人团聚。”

京娘感激又担忧:“承蒙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家乡远在千里之外,我一介弱女子,如何独自赶路?”赵公子斩钉截铁:“救人就要救到底,我愿亲自送你回去,哪怕千里之遥!”京娘扑通跪地拜谢:“公子大恩,如同重生父母!”

赵景清却急得摆手劝阻:“贤侄,此事万万不可!那伙强盗势力庞大,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你救了小娘子,道观作为看守者脱不了干系,强盗再来要人,我如何应付?定会连累到我啊!”赵公子大笑,腰间短棒随着动作轻晃:“行事瞻前顾后,寸步难行;心怀侠义坦荡,走遍天下都不怕!那强盗再凶,能比潞州王还厉害?他们也该听过我赵某的名号!既然你们出家人怕事,我留个记号,也好让你们向强盗交代!”话音未落,他轮起浑铁齐眉棒,猛地砸向殿上朱红窗棂。“哗啦”一声,雕花窗格碎落满地,再补一棒,四扇窗扇东倒西歪。京娘吓得躲到角落瑟瑟发抖,赵景清脸色惨白,连呼“罪过”。赵公子拍拍棒上碎屑:“强盗若来,就说赵某破窗救人!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到蒲州找我!”

赵景清仍不死心,皱眉道:“蒲州千里迢迢,路上强盗横行,单人独骑都难走,何况还带着小娘子?你可要三思啊!”赵公子挑眉:“想当年,关云长独行千里,过五关斩六将,护送两位皇嫂与刘备会合,这才是英雄本色!今日连一个小娘子都护不住,我赵某还有何颜面?若真遇上强盗,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赵景清又搬出礼教:“男女授受不亲,你千里护送小娘子,虽出于义气,但旁人不知内情,难免议论,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毁了你一世英名?”赵公子放声大笑:“叔父,你们出家人总爱讲究虚礼!我等好汉做事,只求无愧于心,从不理会闲言碎语!”

见赵公子主意已定,赵景清无奈问:“那你何时动身?”“明日一早就走!”赵公子答得干脆。赵景清还想劝他多休养,赵公子却摆摆手:“不碍事!”当晚,赵景清让道童备酒送行。席间,赵公子突然对京娘说:“叔父担心旁人议论,我想与小娘子结拜为兄妹。咱们都姓赵,五百年前是一家,日后以兄妹相称,这样便不怕闲话了。”京娘连连推辞:“公子是贵人,我怎敢高攀?”赵景清也在一旁劝说,最终京娘向赵公子郑重行礼,拜他为兄,又唤赵景清为伯伯。席间,赵景清说起侄儿过往的英雄事迹,京娘听得满心钦佩。

次日五更,雄鸡报晓。赵景清早早起身准备早饭,还打包了干粮肉脯。赵公子牵出赤麒麟,仔细捆好行李,叮嘱京娘:“妹子,此番赶路,务必素衣简妆,切不可过于招摇,以免惹来麻烦。”早饭过后,赵公子扮作客商,京娘换上村姑服饰,两人都戴上雪帽遮住眉眼。正要出发,赵景清突然拦住:“且慢!一匹马驮不得两人,京娘小脚难行,如何跟得上?不如雇辆车同去?”赵公子摇头:“我早想好了,让妹子骑马,我步行相随,就算千里路遥,也定不负承诺!”京娘红着眼眶推辞:“哥哥步行千里护送,我已愧疚不已,怎敢再占坐骑?万万不可!”赵公子却不容分说,扶她上马,自己挎刀握棒,大步相随。

一路上,两人晓行夜宿,风餐露宿。这日,他们行至汾州介休县,来到一处山冈下的黄茅店。这里原是村落,因战乱荒芜,只剩一家小店。眼看夕阳西沉,前方又是荒野,赵公子道:“今晚就在此处歇脚,明日再赶路。”店小二接过包裹时,瞥见京娘的容貌,惊得目瞪口呆。安顿好后,店小二凑上来打探:“客官,这小娘子是您什么人?”“是我妹子。”赵公子随口答。店小二压低声音:“客官,小人多句嘴,这千山万水的,不该带这么美貌的娘子同行啊!离此十五里的介山,尽是强盗出没,万一被他们撞见……”话没说完,赵公子一拳挥过去:“狗东西,敢吓唬人!”店小二捂着脸逃开,老板娘在厨房骂骂咧咧。京娘赶忙去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才平息事端。

入夜,赵公子让京娘先睡,自己借口起夜,持刀棒在屋外巡查。约莫二更时分,屋后马厩传来赤麒麟的嘶鸣踢踏声。赵公子悄悄靠近,只见一个黑影被马踢倒在地,见有人来,爬起来就跑。赵公子追出数里,在溜水桥边跟丢了。对岸一间小屋亮着灯,他怀疑盗贼躲在里面,推门进去,却见一位白须老者正端坐着诵经。

老者见赵公子闯入,连忙起身行礼。赵公子回礼,问道:“老先生诵的是什么经?”“《天皇救苦经》。”老者答,“如今天下大乱,我只求太平天子早日出世,救百姓于水火。”赵公子心中一动,又问起强盗之事。老者长叹:“贵人可是与一位骑马女子投宿在坡下茅店?”见赵公子点头,老者神色凝重:“幸好你们遇见我,否则大祸临头!介山有两个强盗,张广儿和周进,半月前抢了个女子,正为争夺她闹得不可开交。这一路店家都被他们收买,但凡发现美貌女子,就要通风报信。方才店小二已去报信,他们派了姚旺来探虚实,又命陈名前来盗马,此刻众强盗正在赤松林埋伏,打算五更动手!”赵公子握紧拳头:“老先生如何得知这些?”老者摆手:“我在此地住了多年,周遭动静一清二楚。贵人切记,万不可说出我的名字!”赵公子抱拳谢过,提棒匆匆返回小店,一场恶战,似乎已在所难免……

话说那店小二本想接应陈名盗马,此时正躲在家里和老婆嘀咕。老婆给他温了酒,见赵公子推门而入,吓得急忙闪到灯后。赵公子心中早有盘算,转头让京娘向店家讨酒。店家娘拿着空酒壶,刚在门口的酒缸舀酒,赵公子突然发难,铁棒狠狠砸向她后脑勺,店家娘应声倒地,酒壶也甩到一旁。

店小二听见老婆惨叫,抄起朴刀冲出门来。可他哪是早有防备的赵公子对手?赵公子以逸待劳,手起棍落,店小二也被打翻在地。赵公子又补上两棍,结果了两人性命。京娘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急忙询问缘由。赵公子便把昨夜老者透露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京娘脸色煞白,慌乱道:“这一路上都是强盗,可怎么是好?”赵公子握紧拳头,语气坚定:“有我在,妹子别怕!”

赵公子关上店门,到厨房温了酒,喝到半醉,给马匹上好草料,又用布塞住銮铃,防止发出声响。他捆好行李,把两具尸体拖到厨房柴堆上,放了一把火,前后门都点着。看着火势越烧越旺,这才带着京娘上马离开。

此时天刚蒙蒙亮,路过溜水桥时,赵公子还想找昨夜的老者问路,却发现原本亮着灯的屋子不见了,只有一座三尺高的小庙,庙中土地公端坐在一旁。赵公子这才明白,昨夜是土地公暗中相助,心中暗想:“他叫我贵人,见我不敢正坐,看来我日后或许真有一番造化。等我发迹,定要给土地公加封名号。”

赵公子催马前行,没走多远,只见前方一片松林红似火。他心头一紧,对京娘说:“妹子慢些,前面怕是赤松林了。”话刚说完,草丛里突然窜出七个人,手持钢叉直刺过来。赵公子不慌不忙,挥棒格挡。那汉子边打边往后退,分明是想把他引入林中。这可激怒了赵公子,他大喝一声,铁棒重重落下,那人半个天灵盖被劈掉——正是野火儿姚旺。

赵公子让京娘勒住马,沉声道:“妹子在这儿等着,我去林中收拾那帮贼寇,一会儿就回来。”京娘担心地叮嘱:“哥哥小心!”赵公子握紧铁棒,大步走进松林。

赤松林里,着地滚周进带着四五十个喽啰正等着。听到林外脚步声,还以为是姚旺来报信,他提枪冲出来,迎面撞上赵公子。两人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交手二十多回合,林中喽啰听到动静,敲着锣围了上来。赵公子毫无惧色,铁棒舞得虎虎生风,靠近的喽啰像落叶般被打翻在地。周进渐渐招架不住,枪法一乱,被赵公子一棒打倒。喽啰们吓得大喊一声,四下逃窜,赵公子又补一棒,结果了周进性命。

可等他回头,却发现京娘不见了!赵公子心急如焚,四下寻找,才知道京娘被几个喽啰劫持着往松林深处跑去。他立刻追上去,大喝一声:“站住!”喽啰们见他追来,扔下京娘四散奔逃。赵公子赶忙扶起京娘:“妹子受惊了!”京娘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有两个喽啰,以前跟着强盗到过清油观,认出了我,说周进打不过你,要先把我送到张广儿那里。”赵公子咬牙道:“周进已经死了,就怕那张广儿……”京娘低声说:“但愿别遇上他。”两人不敢耽搁,急忙催马赶路。

走了四十多里,到了一个市镇。赵公子腹中饥饿,正要扶京娘下马进店,却见店家们忙得团团转,根本没人招呼客人。他心中起疑,又怕带着京娘惹麻烦,牵着马走过几家店铺,发现家家大门紧闭。走到镇尾,有户小人家也关着门。

赵公子觉得蹊跷,上前敲门,无人应答。他绕到屋后,把马拴在树上,轻轻敲后门。过了好一会儿,一位老婆婆开了门,看到他时神色惊恐。赵公子连忙进门作揖:“婆婆别害怕,我们是过路的,想借您这儿做顿饭,吃完就走。”婆婆支支吾吾,神情慌张。京娘也进门见礼,婆婆这才把门关上。

赵公子问道:“前面店里这么热闹,是在迎接什么大官吗?”婆婆慌忙摆手:“客人别管闲事!”赵公子不肯罢休:“能有什么事这么神秘?我们从外地来,您就告诉我们吧!”婆婆压低声音:“今天满天飞张广儿要路过这里,乡亲们凑钱备饭,只求他别来骚扰。我儿子也被叫去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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