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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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蓉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在蓉都，更是在这个季节，赵雷的一首《蓉都》总是会穿梭在这里的大街小巷，只不过这些小巷大部分都是照顾远道而来的旅客。

蓉都的夏天结束得很突然，它的离去往往是一场连绵的阴雨，又或是某阵从西边吹来的风，在某个时间点后，你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

喔，夏天结束了。

该添衣服了。

洛苏今天比往日走得更远，走入地铁站，扫码检票，周围行人匆匆，在地铁站之中穿行。

“一号线...五根松方向....”

虽然还未到晚高峰，但此刻乘坐地铁的人并不少，一号线作为蓉都最为繁忙的通勤线，人定是不会少的。

洛苏知道，自己找不到座位，就算看见其他车厢偶尔出现了几个空座，但他也没心思走过去。

“不次火锅儿，就次烤匠....”

“前方到站，天府广场。出站和换乘2号线的乘客请从左侧车门下车....”

地铁的广告和播报声这些年来一直如此，没有多少改变，一切就像从前那样，平淡乏味，不曾吸引洛苏的注意。

不同于车厢内的大部分人，洛苏没在用手机消遣着时光，他看着车门玻璃中的自己。

镜像中的青年低垂着眼眸，愣着神，瞳孔微张，眼眶边泛着黑圈，疲惫得像个刚深夜加班后的社畜。

一切就和从前一样，他再一次独自走在这座城市。

盛大的夏天宛如梦境，而此刻却是梦醒时分的初秋。

人群熙熙攘攘，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的人站在青年的身边，他们挡住了镜像中的青年看向洛苏的视线。

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挤入车厢，他们几乎要将洛苏身边狭小的空间给填满。

“对不起啊！”

有人踩到了洛苏的鞋子。

轰隆轰隆。

地铁碾过轨道。

好吵。

车门再次被打开，但洛苏却看见月台上正排队的大批乘客，显然现在是晚高峰了。

不知为什么，或许让人觉得矫情，洛苏突然难以忍受此间的压抑，越来越多的人向他涌来，他难以呼吸。

直到他在月台的行人中瞥见了一抹洁白。

推开人群，洛苏从车厢中离开，他恍惚地站在人流中，思考着自己为何会匆忙地下车。

那抹洁白早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但既然如此，那就走回去吧，反正...不远了。

太阳在下落，地铁站外阴沉的天被西边的夕阳撕开一条口子，两侧的高楼林立，在这由混凝土构成的树林中，洛苏扫了辆共享单车，手机App上显示着月卡已经过期。

蓉都的市政工程很值得称赞，道路两边都有供自行车行进的道路。只不过因为前不久那场地震的影响，随处可见铁制的隔板树立在街头，漆面或蓝色或绿色，带着铁锈，挡住了街边的商铺小贩。

这条路洛苏并不需要导航，因为他已经走过太多次，他要回家了，回那间小小的公寓。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这里并不是玉林路，街边也并无小酒馆，老成都的烟火气息还没有蔓延到三环外，但这首歌倒是飘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