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豆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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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股酸馊味的的豆汁儿，是老京城人的最爱。外来的人喝不习惯，甚至难以下咽。可老北京人喝豆汁儿，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更是为了那一份情怀，一份对家乡味道的眷恋。

前世龙飞来京城时，也尝试过豆汁儿。那酸馊的味道，让他第一口就差点吐出来，并且从此对它敬而远之。

这豆汁儿就和榴莲一样，爱的人爱死，恨不得天天喝，可不爱吃的人，闻着味儿就犯恶心，碰都不想碰。

过了崇文门，一家装修简朴的国营饭店出现在眼前。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的早点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生意很是红火。

时间还早，百货商店还没开门，龙飞肚子也有些饿了。他便走进这家国营饭店，准备吃个早点。

“同志，来碗豆腐脑，一屉肉包。”龙飞看了一眼菜牌，对收银员说道。

“一共1毛8，2两粮票。”收银员收了钱和票，麻利地递给龙飞两个木牌子。

龙飞拿着木牌子去窗口取了豆腐脑和肉包，找了个店外的空位坐下。

这家国营饭店的豆腐脑，味道中规中矩，比不上后世那些添加了各种调料的豆腐脑，但胜在原汁原味，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肉包的馅料很足，肥瘦相间，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香气扑鼻。

龙飞正吃得津津有味，一抬头，忽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小孩。大的女孩看起来七八岁，扎着两条羊角辫，紧紧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龙飞桌上的肉包，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

这两个小孩虽然身上的粗布衣裳补丁摞补丁，可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要饭的，只不过从满脸的菜色能看出，他们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小妹妹，过来。”龙飞冲着两个小孩招了招手。

女孩犹豫了一下，牵着弟弟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两个肉包，给你们。”龙飞把屉子里剩下的两个肉包递给女孩。

女孩见状，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拉着弟弟往后退了一小步。

“拿着吧，哥哥请你们吃。”龙飞笑着说道。

女孩摇摇头，说道：“我们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但她和弟弟的喉咙，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也许是听到了弟弟肚子的叫声，女孩想了想，对龙飞说，“我给您唱首歌吧，如果您觉得我唱得好，就把肉包给我们。”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龙飞突然想起了老院长对他说的话，不禁有些感慨。

他点点头，说道：“好啊，你唱吧。”

女孩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唱道：“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女孩的声音清脆稚嫩，却饱含着真挚的情感，一字一句，唱得十分认真。她仿佛要用小小的身躯里蕴藏着的巨大能量，来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弟弟也跟着姐姐一起哼唱，虽然有些跑调，却也听得出来，他对这首歌非常熟悉，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童真童趣。

一曲唱罢，女孩和弟弟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说姐弟俩唱的只是很一般，可龙飞还是带头鼓起掌来，不为别的，就为这姐弟俩的懂事和认真劲儿。周围吃饭的顾客也被女孩的歌声吸引，纷纷鼓起掌来。

“你唱的太好了，这两个肉包可不够。”龙飞把两个小孩拉到身边坐下，又给她们买了两碗豆腐脑、一屉肉包和两根油条。

“快吃吧，不够再买。”龙飞笑着说道。

小女孩没想到会再给他们买吃的，看着面前的食物，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别客气。”龙飞把肉包递到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肉包，先掰了一半递给弟弟，然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弟弟接过肉包，顾不得烫，啊呜一口就咬下去一大半，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小女孩则斯文得多，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还不时地抬头看看龙飞，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吃得很慢，似乎是想把每一口食物的滋味都细细品味。

豆腐脑的香味混合着肉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两个孩子吃得格外香甜。也许是饿极了，两个小孩很快就把两碗豆腐脑和半屉肉包给吃完了。

小女孩看着那剩下的四个肉包和两根油条，对着龙飞说道，“哥哥，这些能不能让我们带回去？”

龙飞看着懂事的小女孩，心中更加感慨。他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这些都给你们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