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地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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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义跟随在小姑娘的身后走进山洞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山洞里的那一种似曾相识的光亮。

等他近距离站在那一种光亮前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发出光亮的原来是一块石头，正是他夜探枯井想要取走的那块宝石。此时，这块宝石正若无其事地躺在小姑娘的床头石桌上，发出五彩斑斓的奇异光芒。

方义这时想起了小姑娘之前在枯井处跟他说过的话，她曾差点淹死在井水里面。据此看来，小姑娘没有说谎，她曾经掉入过枯井里面，很有可能与这块宝石有关。但是眼下，方义还不敢妄下各种结论，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弄清楚一切真相。

“包子烤好了，馒头也烤好了。你快过来烤火吧，一边烤火，一边吃东西。”正在翻动长条石板上的包子和馒头的小姑娘扭头冲着方义喊道。

方义的思绪被小姑娘既热情又冷酷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他连忙转身来到了那堆正燃烧得旺盛的火堆旁，盘腿坐在了地上。热乎乎的火堆散发着暖融融的热量，一阵温暖顿时渗透了他的全身，让他顿觉寒意全无。

小姑娘起身走到了木炭火炉前，从水壶里倒了半瓦盆温水，端过来放在方义面前，让方义洗把脸擦把手。擦脸擦手的毛巾是用山里的野生丝瓜做成的，看起来很粗糙，用起来却很柔软。

等到方义擦洗完毕后将瓦盆和丝瓜毛巾递到一直站在旁边等候的小姑娘手中时，他才猝然发现，小姑娘的脸上涂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好似一个小黑怪。

小姑娘收拾好了瓦盆和丝瓜毛巾后，再次站在方义面前，冷不防冲着方义做了个鬼脸，然后不屑地问：“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陋，很吓人？”

方义忍住了笑，撇撇嘴说：“我觉得，很可爱，就像我的妹妹搞怪时一样可爱。”

说这话的时候，方义是真的想起了远在百家村的妹妹们。不仅是在此刻想起，当他第一次在枯井里听见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时，就想起了百家村的妹妹们，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的这种思念只是一闪而过。

“你还有妹妹？”小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羡慕，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有妹妹，那多好啊！我没有家，没有父母，更没有妹妹。父母都死了，妹妹不知道在哪里。听村里人说，父母只生了我一个，还没来得及把妹妹生出来。”

篝火的光亮映照在小姑娘黑乎乎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难以释怀的忧伤，却又跳跃着不谙世事的纯澈，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闪出了几丝懵懂的迷茫。

“你每次外出时都会乔装打扮成这个样子？”方义不想在温暖的火光中见到从小姑娘眼里流露出的忧伤与悲哀，便拿话来截断她的思绪，懵懂得不知该从何处来看这个人间的稚嫩的思绪。

“是啊！”小姑娘仰起脸来微微一笑，“外面有太多的危险，我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说完，她就走向木炭炉子那里去洗脸洗手了。

方义坐在那里吃着香喷喷的烤包子烤馒头，心头又生长出了好些疑问。眼前这个山洞里一切物件都很简单，原始的简单，并没有炊具一类的东西，这些包子馒头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样的荒山野岭，野果子倒是漫山遍野都是，唯独树上结不出这样可口的包子和馒头来。

方义心头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生长，依照他往日的性情，他很想一股脑儿全都抛给小姑娘，让小姑娘一口气给出所有的答案。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山洞里，小姑娘独居的山洞里，他的性情竟也随之改变了，变得很缓慢，很有耐心。

小姑娘洗漱完毕后来到了篝火前，也学着方义的样子席地而坐，拿起一个烤馒头就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方义转过脸看向了此时此刻的小姑娘，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惊诧，不是因为小姑娘清秀美丽的姣好容颜，而是因为她的侧脸看起来那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在脑海的记忆中急速地翻寻似曾相识的侧脸画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山洞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钟鼓之声。这一声接一声的钟鼓声暗示着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里的黎明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