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礁石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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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相柳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差点忘了这个。\"

他小心地打开布袋，取出一个由银白发丝编织成的精致同心结。我立刻认出了那些发丝——有他最初的白发，也有我最近掉落的。他居然都收集起来，编织成这个象征永恒的结。

\"相柳...\"我的声音哽咽了。

他将同心结系在礁石最高处，让它在海风中轻轻摇曳：\"以后每年我们都来加一缕新的，直到...\"

\"直到白发三千丈。\"我接上他的话，靠在他怀里。

九个脑袋轻轻蹭着我，我们静静地看着夕阳沉入海平面。第一颗星星亮起来时，相柳突然说：\"我有个礼物给你。\"

\"还有礼物？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是我们相遇的第三百六十五天。\"他认真地说，\"前世到这一天，我已经...\"

他没说完，但我知道意思——前世到这个时候，相柳已经战死了。而现在，他好好地在我身边，还有了我们的孩子。

相柳从礁石下方取出一个精致的贝壳模型，打开后里面是个微缩的海岛景观，但神奇的是，这个海岛似乎在缓慢移动，周围的景色也随之变化。

\"这是...\"

\"移动海岛计划。\"相柳的眼睛闪闪发光，\"我请涂山氏和赤水氏联手设计的。一座能随季节迁徙的海上家园，冬天去南方避寒，夏天回北方纳凉。\"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精巧的模型：\"真的能实现吗？\"

\"已经在建了。\"他骄傲地说，\"就在西海那片珊瑚礁附近。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夏天住海底宫殿，冬天就去移动海岛。\"

这个设想太美妙了，我仿佛已经看到我们一家人在海上漂流的景象——相柳教孩子控制海流，我教孩子识别海中毒物，九个脑袋轮流给孩子当马骑...

\"喜欢吗？\"相柳期待地问，九个脑袋不自觉地凑近。

\"太喜欢了！\"我挨个亲吻那些脑袋，\"不过你确定九个脑袋够用吗？万一孩子像涂山明一样精力旺盛...\"

\"那就再生八个。\"五号脑袋脱口而出，立刻被其他脑袋瞪了一眼。

我们笑作一团，惊起了礁石旁栖息的一群海鸟。它们扑棱棱地飞向渐暗的天空，像一串黑色的音符。

夜幕完全降临后，星光洒在海面上，与发光的浮游生物交相辉映。相柳用妖力升起一圈柔和的光晕，将我们笼罩其中。

\"小夭，\"他突然正色道，\"第一卷要结束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说法，将人生划分为不同的\"卷章\"，以便更好地珍藏每个阶段。

\"是啊，\"我轻抚腹部，\"第二卷就是三口之家了。\"

\"怕吗？\"

\"有你九个脑袋在，怕什么？\"我调皮地戳戳最靠近的那个头。

相柳笑了，九个脑袋在星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他轻轻将手放在我的腹部，恰好感受到一阵轻微的动静——小家伙似乎也在回应我们。

\"第二卷会更好的。\"他承诺道，\"没有遗憾，只有惊喜。\"

我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那里，月亮正缓缓升起，将银光铺满海面。潮水轻轻拍打着礁石，像是在诉说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九个雪白的头颅环绕着我，在这个前世诀别的地方，我们许下了今生最重的誓言。第一卷的故事在这里画上句点，而我们的生命，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