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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压了数月的恐惧、绝望、自责、刻骨的思念,在这一刻如同积蓄到顶点的火山,伴随着心胆俱裂的剧痛,化作一声撕心裂肺、足以穿金裂石的悲鸣,从他喉咙深处炸响!
那声音穿透风雪的呼啸,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失而复得的巨大震颤,响彻了这片死亡河谷!
他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碎石上,也浑然不觉。
他颤抖着,用尽毕生的小心翼翼,拂开覆盖在妻子身上的积雪。
触手所及,是刺骨的冰冷!僵硬!苏月禾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乌紫干裂,沾着暗红的血冰,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结满了冰霜,整个人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
“月儿!月儿!醒醒!你看看我!我是牧野!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韩牧野一把将苏月禾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同样被风雪打透、却还残留着一丝体温的胸膛去温暖她,疯狂地搓揉着她冻僵的脸颊和手臂,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
他感受到怀里身体的冰冷和僵硬,心像被无数把冰锥反复穿刺,痛得无法呼吸。
他猛地想起什么,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去摸她的颈侧脉搏。
那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那脉搏迟缓得几乎感觉不到,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是死神在指尖下冰冷的嘲笑。
“不——!!!”韩牧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目瞬间赤红如血,巨大的恐惧和失而复得后再次面临失去的剧痛,几乎将他彻底撕裂!
“月儿!撑住!你给我撑住!我不准你死!听见没有!不准!”
“韩先生!快!找地方避风雪!夫人需要立刻生火取暖!”赵诚带着斥候们冲了过来,看到苏月禾的状态,也是脸色剧变,嘶声吼道。
经验丰富的猎人都知道,冻僵到这种程度,再暴露在风雪里片刻,神仙也难救!
韩牧野猛地惊醒!对!避风!生火!他不能乱!月儿还有一丝气!
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厚实的、早已被雪水浸透的狼皮大氅,将苏月禾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连同她背上那个装满了冻硬草药的藤筐一起抱起。
那藤筐硌着他的手臂,里面那些被冰雪覆盖的草药,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象征。
“快!找山洞!避风的地方!”韩牧野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抱着苏月禾站起身,如同抱着稀世珍宝,又如同抱着随时可能碎裂的琉璃。猎人刻在骨子里的直觉和生存本能,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他锐利的目光穿透狂暴的雪幕,扫视着周围犬牙交错的崖壁。风声在这里呜咽盘旋,形成诡异的哨音。
突然,他目光锁定在河谷上游一侧,距离他们大约百步之遥的一处山壁——那里的风哨声似乎有些不同,带着一点空洞的回响!
“那边!”韩牧野毫不犹豫,抱着苏月禾,迈开大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方向冲去。赵诚等人立刻跟上,护卫在两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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