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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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圣骑士艾伦兵败爱琴海，准会想起和鲍勃在新月城外并肩作战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新月城的伤兵营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晚冬的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洒进来，映照在艾伦苍白的脸上。

他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榻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隐约渗出一丝血迹。

他的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中。

鲍勃，佐伊，山姆，杰克守护在艾伦床前，众人脸上都带着担忧和关切。

而昏迷的艾伦，正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迷雾中，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朦胧的光影在眼前晃动。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被铅块压住，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他试图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这片虚无中无助地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直达他的心底。

“儿子，艾伦，艾伦，醒醒。”

艾伦的心猛地一颤，那是父亲汤姆的声音！他的眼眶瞬间湿润。

努力朝着声音的方向漂浮，声音中带着哽咽：“父亲，我过得好苦……我好想你，我……我成为骑士了！”

父亲的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带着无尽的慈爱：“好儿子，你是我的骄傲。快醒来。”

“醒来吧，儿子，你不属于这里。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有更加美好的未来。”父亲的声音渐渐远去，带着一丝不舍。

艾伦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要追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无法再进行漂浮，只能听着那声音不断离自己远去。

四周的白色迷雾开始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艾伦的身体在这黑暗中不断下坠。

“不！父亲！别走！”艾伦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鲍勃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看向醒来的艾伦，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激动：“艾伦，艾伦！你终于醒了！你这个家伙，可是昏迷了整整七天！”

佐伊、山姆和刚刚打盹醒来的杰克也围拢过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对艾伦嘘寒问暖，帐篷里顿时充满了关怀的气息。

艾伦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身体因重伤和多日不活动而显得虚弱无力，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佐伊见状，连忙上前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垫高枕头，让他能稍微坐直一些。

艾伦扫视了一圈众人，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声音微弱却带着感激：“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佐伊端来一杯热水，轻轻喂他喝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关切：“艾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可真让我们担心死了，好在你终于醒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勒布朗大人让我们所有的骑士见习都回到新月城来巩固城防。侯爵带走了大批的红甲骑士，他们在攻略那些没有投降的城镇。”

杰克挠了挠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艾伦，你终于醒了！没有你，我感觉团队都没有主心骨了。”

鲍勃拍了拍杰克的肩膀，笑着插话道：“艾伦，你可不知道，杰克有伴侣了，叫珍妮，可漂亮呢！而且，这些日子，白天都是杰克寸步不离地照顾你，他可一点不比我轻松。”

杰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嗨，干嘛这么生分！我昏迷的时候，也是艾伦和大家照顾我，都一样的。你还不是一样辛苦，白天在凯尔少爷那儿值完班，晚上又来这儿守着，我们现在差不多要‘换班’呢。”

鲍勃笑了笑，转头看向艾伦，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都一样，大冬天的，佐伊还不是到处去捕猎，去城里的草药师小屋换草药、治愈泉水和生命药剂。山姆给骑士们修理武器，换取魔兽肉，然后熬成粥灌给你。”

艾伦听完，抿着双唇，眼泪一颗颗地流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众人看着艾伦流泪，却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鲍勃突然朝着杰克伸出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愿赌服输，诺，一枚银币，快点快点！”

杰克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会计，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关心艾伦还是为了打赌啊？”

山姆则一脸艳羡地看着艾伦，语气中带着钦佩：“艾伦，我看到你们的黑铁骑士勋章了，真羡慕你们。我听其他骑士说，你和鲍勃在城外拼死保护凯尔少爷，你还主动跳马，把马匹让给了凯尔少爷……”

艾伦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缓缓回道：“没什么，作为凯尔少爷的骑士随从，这是我应该做的。”

鲍勃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他打断了山姆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好了，好了，艾伦需要休息，你们都先离开吧。勒布朗大人有话让我转述给艾伦。”

佐伊是个聪明的女孩，早在格拉斯小镇巡逻时，她就察觉到艾伦鲍勃与那个矮人安德鲁之间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她并没有多问。

此时此刻，她看出了两人表情的变化，便主动帮艾伦掖了掖被角，然后拉着山姆和杰克走出了帐篷。

“走吧走吧，让艾伦好好休息，我们待会儿再来。”

帐篷里只剩下艾伦和鲍勃两人，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鲍勃坐到艾伦床边，神情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

艾伦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尽管身体的伤痛让笑容有些勉强：“怎么了，鲍勃？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吗？你这样子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鲍勃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这个一米七的汉子，眼泪和鼻涕泡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对不起，艾伦……是我，是我鲍勃，害得你不能成为元素骑士了。”

艾伦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和不安：“你在说什么？鲍勃，到底怎么回事？”

鲍勃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声音颤抖：“一名紫发女士曾经来过这里，她用凯尔少爷的生命药剂吊住了你的性命。可是……她说，你不可能再觉醒元素了。你的身体短期内接连遭受重伤，这次又是被长枪贯穿，体内的水元素已经枯竭了。对不起，艾伦，都是因为我……”

艾伦沉默了片刻，随后吃力地伸出双手，艰难地帮鲍勃擦拭脸上的泪水。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平静：“抬起头，鲍勃。当时如果你不回头救我，我早就死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没有元素就没有呗。你想想，我们见过的骑士里，有几个觉醒了元素？元素都是次要的，我觉得能不能成为强大的骑士，还是要看有没有一颗一往无前的心。”

鲍勃抬起头，眼中依旧带着自责，但艾伦的话显然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艾伦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说点其他的吧。黑铁骑士勋章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鲍勃擦了擦眼泪，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这个是铁制作的，扣在盔甲衣领上，用于显示身份。我问过伤兵营里的红甲骑士，骑士晋级十分看重战斗力，黑铁骑士晋级时，与五个同阶骑士战斗，赢下三个就能晋级到黄铜骑士，黄铜晋级白银也是这样。”

“也可以完成相应的任务，不过任务也都和战斗力相关。”

“不过，白银再往上就不是这样了，好像得需要魔药突破肉体极限，激发身体潜能。”

艾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鲍勃，那……我们拼命救了侯爵的儿子，上面就没有什么表示吗？还有，侯爵的红甲骑士是属于哪一种？”他其实想问元素骑士的事儿，但话到嘴边，却换了个词。

鲍勃回答道：“红甲骑士，我听说最低也要白银骑士才可以进，也有少部分黄金骑士。大少爷菲利浦、勒布朗和战死的哈克都是黄金骑士。至于有没有其他的黄金骑士，我不清楚。好像侯爵领地里，就侯爵自己是翡翠骑士，铂金骑士应该没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奖励，你的是100金币，一支生命药剂和一本，恩，一本水元素修行秘籍，凯尔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后，收回了秘籍。让人抓回了那匹白马，把它给了你。”

“他之后又来了一次，还当着众多伤员的面，说感谢你主动把马匹让给了他，他用这匹骏马回报你的忠诚。”

“勒布朗说了，你要是醒了，侯爵会亲自授予我们玫瑰勇士勋章。”

“估计山姆得到的消息，就是从那些伤兵口里传出去的。我的话，也有100金币，还有一匹龙血马和一支生命药剂，药剂我给你用了。我现在是一名预备的红甲骑士了，只要到了白银实力，就能加入玫瑰骑士团。”

说到龙血马，鲍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艾伦，这龙血马真不错，马甲加上我，加上我的武器盔甲，得有三四百斤了，跑起来一点不费力。它一出汗看起来跟流血一样。我听其他骑士说，这龙血马是龙和马的杂交后裔，速度快、负重和耐力都很强，负重一千斤都没问题，只是繁育困难。”

“你不知道斯普的表情有多精彩，他以为只有他成了预备红甲骑士，没想到我也是。”

艾伦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真好，我以前在马厩里，看骑士们骑着龙血马训练，巡逻，不知道有多羡慕。祝福你，鲍勃。也真羡慕你和山姆的交际能力，不知不觉，我已经很依赖你的消息了。”

“我得加快我的认字进程了。勋章啊，这也是骑士的荣耀啊。金币放你那儿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鲍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好的，那我存着。伙计，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哎，至于勋章，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艾伦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最近还有什么大事吗？我昏迷了这么多天，感觉错过了很多。”

鲍勃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一个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玫瑰领内，有两个红衣主教。”

艾伦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两个红衣主教？这是什么情况？”

鲍勃低声说道：“是的，就在两天前，康斯坦丁岛上的圣光教堂派了一名‘飞马使者’过来，宣布新月城的哈德良大主教和玫瑰城的保禄大主教纷纷晋升成为玫瑰领地的红衣主教。”

艾伦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这……这意味着什么？一个领地内有两个红衣主教，这可不常见。”

鲍勃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世界越来越乱了。新月城的冒险者多了很多，我最近有些时候都被叫去维持治安了。这些冒险者中很多人喝多了酒，就喜欢吹牛，说什么杀过恶龙，见识过什么遗迹，夺得过什么上古宝藏啦，然后吹完牛又喜欢打架。”

“城里的教士在卖赎罪券，可在玫瑰镇里，我都没听说这个东西。哎，我都交了1银币。”

艾伦苦笑了一下：“鲍勃，你有什么罪？我记得你说过，弱小是原罪，可这不是我们的罪。对了，你和佐伊说的新月城是这座城的新名字吗？”

鲍勃点头：“是的，苍鹰城改名为新月城了。酒馆、商会、冒险家协会、草药屋等地方，到处都是怀特管家写的告示。据说是哈德良大主教和侯爵达成的共识。”

艾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冒险者？生活安稳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冒险呢？”

鲍勃咧嘴一笑：“我其实小时候也想做个冒险者来着，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自由自在该多好。赎罪券吗，我图个心安吧，毕竟当时你还在昏迷。”

“对了，艾伦，我和你的待遇提高了。每月1枚金币，每天一斤魔兽肉，还可以配白面包，有啤酒喝。”

艾伦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鲍勃，你还记得玫瑰领的凯尔月吗？”

鲍勃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脑袋：“我知道，用凯尔名字命名的月份。最近太忙，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怎么了，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