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途泣守 情渡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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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仙谷的晨雾被哭喊声震得颤动，白发老者拄着藤杖疾步而出，浑浊的眼扫过四人满身血污，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把阎王殿掀翻了？快抬进来！\"

商若棠死死攥着阿砚染血的手不肯松开，直到陆瑾康强行将她拉开。少年被抬上青玉床榻时，玄色劲装已与血肉黏连在一起，老者用银钳拔出箭矢的瞬间，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溅在商若棠苍白的裙摆上。\"淬了千蛇毒！\"老者将银针探入伤口，针尖瞬间漆黑如墨，\"晚半个时辰，大罗金仙也难救。\"

宋明珏倚着门框滑坐在地，银丝锦袍下摆浸在血泊中浑然不觉。他颤抖着摸出贴身收藏的玉牌，那是医仙谷二十年前赠予宋家的救命符：\"求...求您先救他。\"话未说完，人已栽倒在冰凉的石板上，嘴角溢出的黑血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陆瑾康的玉带缠在腰间摇摇欲坠，夜光石早已黯淡无光。他将宋明珏拖到另一张床榻，又转身按住挣扎的商若棠：\"你受伤了！\"少年扯开她渗血的衣袖，匕首划伤的伤口正在溃烂——那是混战中为护阿砚留下的。商若棠却发了疯似的往床榻边扑：\"我没事！让我陪着他！\"

药炉中青烟袅袅升起时，老者将三碗黑汤灌进三人口中。阿砚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商若棠挣脱陆瑾康的桎梏扑过去，双手死死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肩膀：\"阿砚！我在这！\"她的额头抵着少年滚烫的额头，泪水混着他的冷汗滴落在青玉床榻上。

陆瑾康捏碎夜光石碾成药粉，看着商若棠单薄的背影，梨涡里盛满苦涩。他转身将药粉撒进宋明珏伤口，却见昏迷的人手中还紧攥着半块护心玉，上面刻着\"阿棠平安\"四个字。少年突然想起商若棠发间掉落的碎珠，弯腰一颗颗拾起时，指腹触到珠子里藏着的银丝——那是她亲手为阿砚修补箭囊时剪下的余料。

当第一缕朝阳穿透窗棂，阿砚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商若棠的指尖仍停留在他脉搏处，感受着那微弱却坚韧的跳动。老者擦拭着冷汗摇头：\"一个时辰前，这小子的心跳都快停了...是有人拽着他的命不肯松手啊。\"

陆瑾康望向晨光中相互依偎的两人，又转头看向沉睡的宋明珏，突然将腰间残损的玉带解下。夜光兰暗纹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把玉带轻轻盖在商若棠颤抖的肩头，转身走向谷外。山风卷起他残破的衣摆，却吹不散他眼底新添的温柔：\"等你们醒来，该算清...我们之间的账了。\"

当阿砚的睫毛终于颤动时，商若棠悬着的心几乎要冲破胸腔。少年苍白如纸的脸上，疤痕在冷汗浸润下泛着异样的红，干涸的血迹沿着下颌蜿蜒至锁骨。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在看清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后，干裂的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哭成小花猫了...”

话音未落，商若棠已扑进他怀中，撕裂的裙摆蹭过他缠着绷带的腰腹。阿砚闷哼一声，却仍强撑着用未受伤的手臂圈住她，掌心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别压着伤口...”沙哑的嗓音里裹着心疼，却被商若棠哽咽的控诉打断：“你敢死，我就...我就...”

“就怎样？”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明珏倚着门框，银丝锦袍松垮地挂在肩头，苍白的面容掩不住眼底戏谑。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碗，黑褐色的药汁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再哭，阿砚的伤口都要被泪水泡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