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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珏半蹲下身,腰背绷成笔直的弧线,将陆瑾康的手臂架过肩头。少年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染血的绷带蹭过他藏青色衣领,却不及他此刻紧绷的神经灼人。他单膝抵地借力起身,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声响,掌心死死扣住陆瑾康垂落的手腕,生怕稍有晃动扯裂伤口。
商若棠快步上前托住陆瑾康后颈,指尖擦过宋明珏冰凉的耳垂。他身形明显一僵,喉结艰难滚动,披风滑落露出劲瘦的后颈,细密的汗珠却已浸透了里衣。藏青大氅将两人裹作一团,在风雪中踏出歪斜的脚印,佩剑随着步伐轻撞后腰,发出隐忍的嗡鸣——就像他此刻擂鼓般的心跳,被风雪裹挟着,却震得胸腔发疼。
三人顶着风雪疾步回府。宋明珏背着陆瑾康,藏青大氅在身后翻飞,商若棠手持玉骨折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两人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铅云压得更低,雪粒子裹着冰碴砸在宋明珏的藏青大氅上,发出密集的“簌簌”声。梅林的老树枝桠垂着冰凌,在狂风中相互碰撞,脆响混着三人踩碎积雪的“咯吱”声,宛如一曲破碎的挽歌。月光被云层割裂成冷刃,斜斜劈在商若棠肩头,她手持的玉骨折扇结满白霜,扇骨上的墨兰也在雪幕中晕染成模糊的暗影。
护城河结着青灰色的冰面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咔咔”脆响,仿佛随时会裂开吞噬一切。城门下的铜钉覆着厚雪,灯笼在朔风中剧烈摇晃,昏黄的光晕被风雪绞碎,投下的影子在三人身上扭曲、拉长,又被新雪迅速掩埋。檐角冰棱坠落在地,炸开细小的雪雾,惊起梁间冻僵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带落大片积雪,纷纷扬扬落在宋明珏湿透的后颈与商若棠发白的指尖。
宋明珏背着陆瑾康,脚步却不自觉随着商若棠的身影偏移。她鬓边的夜光兰被风雪吹得歪斜,发间零星落雪,在昏黄灯笼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喉结滚动,看着她不时回头查看陆瑾康伤势的侧脸,藏在大氅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风雪灌进领口,却不及胸腔翻涌的酸涩刺骨。明明该庆幸她此刻与自己并肩同行,可她眼底只映着背上人的安危,每一句关切都像钝刀剜心。佩剑随着步伐轻撞他发麻的后腰,提醒着他的无用——连护她周全都要靠这般狼狈的模样。他紧咬牙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却又在须臾间不受控地转回,恨极了自己这般懦弱又贪婪的模样。
回到王府,商若棠立刻命人准备热水、金疮药。她熟练地解开陆瑾康渗血的绷带,伤口狰狞可怖,让她眉头紧蹙。宋明珏站在一旁,默默递上毛巾和药碗,目光不时落在商若棠专注的侧脸上。
“去熬碗参汤。”商若棠头也不抬地吩咐。宋明珏应了一声,转身时却听见她又轻声补了句:“多谢。”他身形一顿,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才快步离去。
宋明珏踏入厨房时,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后颈,他却浑然不觉。颤抖的手指几次才将火折子点燃,火苗跃动间,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他盯着翻滚的水面,思绪却飘回方才——商若棠俯身照料陆瑾康的模样,像根细针,直直刺进他心里。
抓参的手微微发颤,几片参叶散落在灶台。他弯腰去捡,额头却重重磕在柜角,闷痛反而让意识清醒了些。“不过是碗参汤。”他低声自嘲,声音在空荡荡的厨房回响。水再次煮沸时,他将参片尽数投入,看着它们在漩涡中沉浮,就像自己无处安放的心意。
柴火噼啪炸开火星,烫红了他的手背。宋明珏却固执地守在灶台前,直到浓郁的药香弥漫整个厨房。他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盛汤时,倒映在参汤里的面容憔悴又狼狈。端起碗的瞬间,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这碗参汤递出去,也暖不了她的心。
宋明珏捧着参汤穿过回廊,檐角冰棱坠落,在他脚边迸溅成细小的冰晶。掌心传来的温热与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他望着烛火在汤面摇曳的碎影,恍惚间竟觉得那晃动的光像是商若棠眼尾的笑意。
推开房门时,陆瑾康的呓语混着药香扑面而来。商若棠跪坐在榻边,发间夜光兰早已歪斜,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她抬眼望向他的瞬间,宋明珏感觉喉头发紧,连声音都变得沙哑:“小心烫。”
商若棠接过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烫伤。他本能地瑟缩,却见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红痕:“怎么弄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伤口,宋明珏慌忙抽回手,撞翻了案上的药碗。瓷片碎裂声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我...我再去盛。”他弯腰时与商若棠撞个满怀,参汤泼洒在两人衣襟。她身上的药香裹着他的雪松香扑面而来,陆瑾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含糊唤着“小蝴蝶”。宋明珏僵在原地,看着商若棠转身安抚陆瑾康的背影,碎瓷片扎进掌心的痛,竟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商若棠安顿好呓语的陆瑾康,转身时正撞见宋明珏蹲下身捡拾碎瓷片。他藏青衣袖滑落,腕间缠着的雪色剑穗早已浸透参汤,在烛光下泛着黯淡的光。“别动。”她快步上前按住他带伤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细密的血珠,“伤口沾了汤水,容易溃烂。”
宋明珏猛地抽回手,后背重重撞上案几,墨砚倾倒的瞬间,商若棠伸手揽住他腰侧将人带向自己。两人跌坐在软垫上,他听见她剧烈的心跳混着药香扑在耳畔,却固执地偏过头:“我自己能处理。”喉间泛起苦涩,分不清是未散去的参汤味,还是眼底即将漫出的酸涩。
“宋明珏!”商若棠扳过他的脸,却在看清他泛红的眼眶时骤然噤声。少年睫毛上凝着细碎水珠,不知是雪是泪,在烛火下微微颤动。沉默间,窗外的风雪突然灌进半掩的窗棂,熄灭了案头三根烛火。黑暗涌来时,她感觉肩头一沉,温热的气息混着哽咽落在颈间:“我只是想...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商若棠的呼吸陡然一滞,怀中的身躯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她缓缓收紧手臂,将颤抖的宋明珏裹进狐裘,指尖轻轻抚过他后颈被风雪浸透的碎发。“傻瓜。”她声音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你一直在我眼里。”
宋明珏猛地抬头,额角撞在她下颌,眼底猩红与惊喜交织。商若棠却只是笑着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意,玉镯轻碰他冰凉的脸颊:“每次遇险,你都第一个挡在我身前;每次受伤,你总装作无事。”她将脸埋进他染着雪松香的肩头,“我又怎会看不见?”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烛火明明灭灭。陆瑾康的呓语渐渐平息,唯有两人重叠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宋明珏颤抖的手终于敢环住她的腰,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低声呢喃:“我怕...怕自己不够好。”商若棠捧起他的脸,指尖擦过他眉骨的旧疤,“你早就胜过了所有人。”
这句话如滚烫的铁水浇进宋明珏心口,他再也克制不住,将头埋进她颈窝,泪水浸透她单薄的中衣。商若棠就这么静静抱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直到他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在渐浓的夜色里。
宋明珏抬起头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商若棠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唇瓣,心跳陡然失了节奏。两人呼吸交缠,温热的气息在寒夜中氤氲成朦胧的雾气。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干燥的唇上。宋明珏浑身一僵,喉结艰难地滚动。商若棠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炽热与小心翼翼,突然俯身,将自己的唇轻轻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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