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春澜困瑾 夜砚锁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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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林捏碎手中的鎏金护甲，碎玉扎进掌心，却抵不过心中的剧痛。跪在堂下的丫鬟浑身发抖，额头磕出血痕：\"姑娘，是宋公子亲自带人来搜的府...奴婢实在瞒不住...\"

\"够了！\"江维林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青瓷碎片溅在丫鬟脸上，\"他不是温润如玉吗？不是向来怜香惜玉吗？怎么到了商若棠面前，就变得如此狠绝？\"她盯着镜中自己哭花的妆容，忽然笑出声，\"也好，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花园里，商若棠正小心翼翼地喂阿砚喝药。少年的气色好了许多，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却在看见陆瑾康和宋明珏并肩走来时，指尖微微发颤。

\"阿棠，今日朝堂上...\"宋明珏开口，却被陆瑾康打断：\"江维林已被禁足，她父亲也被革职查办。\"他盯着阿砚被商若棠握着的手，眼神暗了暗，\"不过陛下仍要你进宫面圣。\"

商若棠手中的汤匙顿住：\"陛下要见我？\"

\"别怕，有我在。\"陆瑾康伸手想握她的肩，却被宋明珏不动声色地挡住。阿砚见状，挣扎着要起身：\"小姐，属下陪你一起去。\"

\"你伤还没好，不许乱动！\"商若棠按住他，转而看向两人，\"我自己能行。再说了，有五皇子在，陛下不会为难我的。\"

陆瑾康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还是小蝴蝶懂我。\"

宋明珏皱起眉，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这是我整理的证据，证明江维林伪造密信。阿棠，你带着，以防万一。\"

商若棠接过文书，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她忽然想起书院里，宋明珏替她抄书时，手腕上沾着墨汁的样子，心中泛起暖意。

金銮殿内，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阶下的商若棠。\"商小姐，\"他缓缓开口，\"联听闻，你与五皇子、宋公子，甚至是府上的侍卫，都情谊匪浅？\"

商若棠攥紧手中的文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她抬头，看见陆瑾康站在龙柱旁，明黄衣袍被阳光染成金色；宋明珏立在文臣之列，眼中满是担忧；而阿砚，此刻正候在殿外，带着伤也要守着她。

\"陛下，\"她深吸一口气，\"民女与五皇子、宋公子乃多年旧识，阿砚则是府上侍卫，蒙他们照顾，才有民女今日。至于谣言，已查明是江维林所为，还请陛下明鉴。\"

\"联自然知道是谣言。\"皇帝忽然笑了，\"联只是好奇，商小姐打算如何处理与这三位的关系？要知道，皇家颜面、丞相府的清誉，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陆瑾康握紧腰间玉佩，宋明珏的指节抵着掌心，殿外的阿砚则屏住了呼吸。商若棠看着皇帝眼中的探究，忽然明白，这不仅是对她的考验，更是对三方势力的试探。

\"陛下，\"她福了福身，\"感情之事，民女尚无定论。但无论结果如何，民女都不会辜负他人真心，也不会有损家族声誉。还请陛下给民女些时间，让民女理清心意。\"

皇帝盯着她，良久才点头：\"也罢。不过商小姐需记住，有些选择，不仅关乎你一人。\"

是夜，商若棠独自坐在庭院中的海棠树下，手中把玩着阿砚送的平安扣。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将愁绪剪得细碎。

\"在想什么？\"宋明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提着食盒，\"知道你爱吃桂花糕，特意让厨房做的。\"

商若棠抬头，看见他袖口还沾着墨迹，心中一暖：\"又在抄书？\"

\"嗯，抄了些你喜欢的诗词。\"宋明珏坐下，替她斟了杯茶，\"阿棠，今日在殿上，你为何不答应五皇子？\"

商若棠沉默片刻，望着杯中月影：\"因为我不想被当作棋子，无论是皇家的，还是丞相府的。而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宋明珏轻叹一声，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花瓣：\"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可你知道吗？看着你为难，我比谁都心疼。\"

话音未落，一道明黄身影从墙上跃下。陆瑾康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本皇子就知道你在这。宋明珏，你倒是会挑地方。\"

宋明珏皱眉：\"五皇子深夜翻墙，成何体统？\"

\"体统？\"陆瑾康挑眉，在商若棠另一侧坐下，\"在小蝴蝶面前，本皇子不需要体统。\"他斟了杯酒，递给她，\"尝尝，西域的葡萄酒，甜的。\"

商若棠接过酒杯，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她忽然想起白天在殿上，他看向她时眼底的坚定，心中泛起涟漪。

三人在月光下沉默地坐着，唯有海棠花瓣轻轻飘落。商若棠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格外珍贵。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至少此刻，她想珍惜眼前的人。

正当三人沉浸在静谧中时，阿砚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小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