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瓦拉、山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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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傍晚。

奥格里夫小镇。

月光透过锈蚀的铁栅，在几具木盒上投下蛛网的阴影。

这些形似棺材的容器里，蜷缩着十二名骨瘦如柴的劳工，这是他们的床，也是他们的家。

自去年罢工后，现在他们的脚踝锁着沉重的铁链，那铁链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要不去晨曦领吧……”左侧木盒突然传来沙哑的低语，“听说那儿的人顿顿有黑面包吃。”

“听谁说的？”其他盒子里瞬间响起窸窣响动，“是啊，别拿这种谎话哄人！”

一阵沉默后，最角落的木盒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

“我表舅在格拉斯小镇给葛朗台老爷赶马车。这个月葛朗台老爷卖了十几万斤小麦给晨曦领，他去过那儿，听那儿的平民和奴隶说的，领主好像叫艾伦，在那儿只要肯卖力气干活，不仅有热乎饭吃，还能住上不漏风的屋子……”

“荒唐！”右侧木盒重重晃动，震得木板吱吱作响，“哪个领主会叫这么普通的名字？别做梦了，赶紧闭眼睡觉，明早还要干活儿呢。再瞎想，小心连这木盒子都没得睡，只能去睡绳子！”

“可……”最初说话的工人紧了紧身上的单薄的被子，他还想争辩，突然被一声尖锐的鞭响打断。

巡逻士兵的皮靴踏过积水，铁鞭狠狠抽在木盒上：“贱货，不想干就滚！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木盒里顿时鸦雀无声，蜷缩在最角落的劳工悄悄攥紧衣角，在心里想着晨曦领的方向——或许，在那遥远的地方，在艾伦老爷手底下，真能吃上饱饭。

晨曦领。

山下农田里，农夫们还在忙着收割苜蓿草，把草根翻压到地里。

比巴卜和伊戈尔驾着岚鸟，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艾伦木屋屋顶，怀里躺着昏迷不醒的瓦拉。

霜影立刻警觉起来，冲着屋顶狂叫。

库雅慌忙捂住它的嘴：“别叫！会吵到哥哥思考的！”

艾伦放下纸笔，握紧手中长剑，正要喊阿巴贡和大卫，屋顶传来约定的敲击声。

他快步上楼推开天窗，比巴卜叫道：“领主，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伊戈尔敲了他一个板栗：“比巴卜你这个笨蛋，小声点。”

比巴卜压低了声音：“领主！玫瑰城全是士兵，我们带着瓦拉东躲西藏，终于回来了！”

伊戈尔接着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让我们快跑，然后就昏过去了。他受伤太重了，我们找了好多草药，可还是压不住他的伤口，只能维持住他的生命。”

艾伦把三人带进屋，盯着瓦拉身上的黑紫色伤口，转头吩咐：“你们先待二楼，那里也不要走动。”

他急匆匆下到一楼大厅，“阿巴贡，去请威尔首席和艾希女士；大卫，去找珍妮；记住，千万别声张！”

大卫前往哨塔时，遇到了正在视察杂货店的鲍勃。

“大卫，这么晚了，去哨塔干什么。”

大卫给鲍勃行礼后，讲道：“领主让我去请珍妮女士，不要惊扰他人。”

鲍勃走上前来：“哦哦，这样啊。大卫，是艾伦受伤了吗？”

“大人，领主没有受伤。”

听着大卫对艾伦的尊敬，鲍勃想起了吸血鬼莉莉说的，‘大家都围着艾伦啊’，他眯着眼又问。

“是有人受伤了？”

“大人，属下不知。”

“嗯行，你去吧。”

珍妮检查完瓦拉的伤口直摇头：“领主，这些伤口应该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造成的，我也只能尽力尝试。”

可她几轮治愈术下去，瓦拉还是没醒，珍妮累得脸色发白。

艾伦摆摆手：“辛苦了，珍妮，你先回去休息，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瓦拉的事。”

威尔皱眉：“不妥，奴隶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的眼线，就怕有人通风报信。”

这时楼下传来山姆的高叫声：“艾伦！我回来了！”

威尔笑道：“正好！办个庆功宴，给山姆庆祝晋升！”

艾伦秒懂，对比巴卜说：“岚鸟还能飞吗？去狗头人山谷接杰克回来！”

比巴卜立刻应道：“没问题！”

艾伦和威尔下楼看到了兴奋的山姆。

“领主，首席，你们怎么知道我五场全胜！”

“哈哈，老伙计，我和首席也是刚刚知道。”

“听谁说的？”

威尔看着山姆肩上的黄铜勋章：“听你说的，骑士。”

艾伦拍了拍山姆的肩膀：“干得漂亮，伙计；对了，最近玫瑰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山姆道：“好像有一件，据说是凯尔被刺杀了，城里紧张得很；可我见到了凯尔本人，他一点事儿也没有，精神得很。”

艾伦看着威尔道：“首席，我想佐伊的轻骑兵可以派出去了，我们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了。”

“嗯，确实，岚羽骑兵太显眼了；我们早就需要一支专门负责收集信息的队伍了。”

面色苍白的珍妮，从夜色中回到了哨塔，杰克、鲍勃、佐伊等人陆续走进艾伦的木屋。

杰克和山姆互相拥抱，山姆只和鲍勃击了掌。

佐伊道：“看见你又恢复昔日的风采，真不错。”

“各位伙计，这两个月都是你们在忙，我这心里真过意不去。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杰克一脸兴奋：“那就好，我这两天为了给艾希女士还债，累死了，狗头人山谷外，还有6个点要清理呢，有你在，我能轻松不少。”

艾希的指尖萦绕着绿色的魔力：“先生，其实石桥你们可以不用还的，就当是我在这里的房租好了。”

杰克露出憨厚的笑容：“一码归一码，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还完的，只不过，您用剩的哥布林尸体可不可以给我们，我们……”

艾希笑道：“当然可以，那蜂蜜全部给我吧，我们那儿没有你们的蜂蜜甜。”

艾伦听到这对话，内心思索：难道是熊蜂给魔药绯蔓授过粉，才导致产出来的蜂蜜异常香甜？

几人说话间，苏珊大妈带着妇女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盘跟进，蜂蜜牛排吱吱冒油，肉饼蒸蛋颤巍巍晃动，炖豆子咕嘟作响，蒸汽里还飘着意塔利面与排骨的香气。

艾伦突然指着木盘里的蓝紫色小果子：“苏珊大妈，这是什么？”

威尔拿起果子放进嘴里仔细品尝：“领主，这是蓝莓，贵族女士的心头好，可以防止皮肤衰老。就是这味道，我不太习惯。苏珊大妈，孩子们从哪里找到的？”

苏珊大妈道：“领主，首席，是在野花山坡那儿，孩子们昨天采的，我用几块面包和他们换了。”

威尔拿起一颗蓝莓仔细观看。

“领主，我们领地的第一项特产怕是要有了，这东西不愁销路，只是不好保存，不耐高温。”

艾伦听完，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大吃大喝的伊戈尔。

鲍勃拿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算算我之前交的税，我们几个都可以去玫瑰城参加考核了。”

他喝完杯子里的啤酒，又道：“我昨天派人去看了，这些蓝莓品相不错，我们可以卖给葛朗台还债。马上5月就过了，起码得还利息。”

艾伦道：“好的，鲍勃，明天带着妇女们去采集，然后由伊戈尔他们运输过去。你和佐伊顺带也去参加考核，我和杰克忙着训练士兵，这次就不去了。”

鲍勃点了点头：“好。”

说完又看向艾伦：“对了，我们没人受伤吧。”

威尔拿起酒杯和鲍勃碰了一下：“这里没有人受伤，只是庆祝晨曦的第一位黄铜骑士。干杯，骑士。”

“干杯，首席。”

随后几人入了座，随意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