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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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太阳那鬼光，夹着汽车尾气和灰尘，好不容易才挤进楚天弈那不到十平米、一股子霉味和泡面馊气的破出租屋。

他“噌”地一下，就从那硬得跟铁板似的单人床上弹了起来！

一晚上没合眼！

眼珠子熬得通红，跟兔子似的，全是血丝！太阳穴更是一抽一抽地疼，跟有几百根针往死里扎一样——“猎心谱”这玩意儿，真他妈耗精神！

可他人呢？精神得像一把刚淬过火的刀，噌亮！虽然看着狼狈，但那股子狠劲儿，冰冷，带点疯，让人不敢多看！

他知道，没时间了！

房东刘桂芳那老娘们撂下话了：“后天下午五点，不交租就给老娘滚蛋！”

王海那孙子更狠，给他设了个三天“死亡倒计时”！

两把刀，就悬在他脑门上，随时能把他这小蚂蚁给剁了！

想活命？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撬动李曼婷——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刷牙洗脸，速度快得像打仗！

那块快秃噜皮的破香皂，他都舍得用了，仔仔细细把唯一能见人的白衬衫领口袖口搓了又搓。不能太寒碜，不然怎么见人？

然后，床底下积满灰的破纸箱里，翻出他压箱底的宝贝——一套西装！

大学毕业面试时咬牙买的，他这辈子买过最贵的衣服！

虽然这破西装，款式土掉渣，料子差得一逼，做工更是没法看，跟“曼婷国际”那种顶级牌子比，简直是地上的泥和天上的云！李曼婷身边那些小助理穿的都比这强！

但，没办法！

楚天弈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身“战袍”了！

穿戴整齐，对着垃圾堆捡来的破镜子照了照，抓了抓头发。那张脸，长期营养不良加缺觉，苍白得像鬼。他努力挤出点精神气。

至少，别让李曼婷那“女魔头”第一眼就把他当成骗子给轰出来！

楚天弈那身板，看着单薄，但不知道为啥，今天就是挺得笔直！

他一进飞驰集团销售部A组那破地方——熟悉，又处处透着股子压抑和恶意——唰！所有人的眼珠子，像见了磁铁的铁屑，全他妈黏他身上了！

那帮人的表情，比昨天还精彩！

震惊！错愕！

“这傻逼真敢来？”“他还穿西装了？”

各种难以置信，等着看他怎么死的幸灾乐祸，甚至还有那么点……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对这傻大胆的好奇！

“我靠！快看！楚天弈那小子……他……他真来了？！还穿了身西装？！”一个最爱嚼舌根的女同事，嗓子尖得像被人踩了尾巴的鸡，对着身边几个闲得蛋疼的“吃瓜群众”怪叫。

“不是吧？他真以为套身破西装就能去李曼婷那‘男人屠宰场’里蒙事儿？太傻太天真了吧？”另一个女销售，身上那股子廉价香水味能熏死人，毫不客气地嗤笑，看楚天弈的眼神，就跟看耍猴的似的。

“我猜啊，这小子知道自己死定了，破罐子破摔，临死前也想体面一把！”

“有道理！万一李曼婷那老妖婆眼瞎，看上他这张小白脸呢？咸鱼翻身啊！听说她就好这口，专包养年轻活好的小鲜肉……”

这些屁话，脏得要命，像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往楚天弈耳朵里钻。

要是以前，他早气得找地缝了！

但现在？

他心里平静得吓人！甚至……还有点小兴奋，像打了鸡血要去干大事一样！

他鸟都没鸟那帮跳梁小丑，径直走到自己的角落工位。

打开电脑，插上U盘，调出他熬大半夜才憋出来的那份东西——《关于曼婷国际品牌年轻化战略的非正式概念提案》。

就三页纸！

可这三页纸，是他楚天弈全部的心血、智慧，还有那点可怜的希望！

这玩意儿，说白了，根本不算什么狗屁商业计划书。

没市场分析，没数据模型，更没那些装逼的专业词儿和空话套话。

里面有的，全是楚天弈凭着刚摸索明白点的“猎心谱”，加上他对李曼婷那娘们内心深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痛点”、“痒点”、“兴奋点”的……瞎猜！但也是的精准预判！

他就要用最简单、最直接，甚至有点不客气的方法，去捅李曼婷那“蛇蝎女王”最敏感的神经！

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对他这个没人听过的小瘪三，产生那么一点点……好奇！哪怕就一丝丝！

他知道，这是赌命！

他有个屁的资格跟“曼婷国际”这种大集团平等对话？

这封“不请自来”的邮件，要是被看穿了，直接当成商业骚扰都有可能！到时候，死得更快！

但楚天弈也清楚，按规矩来？他连李曼婷倒茶小妹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三天之内破了王海那孙子设下的死局！

“他妈的！与其等死，像条狗一样被人赶出去，不如豁出去干一把！在所有人都觉得老子死定了的地方，给自己博条活路！”

楚天弈的眼神，这一刻，锋利得像要杀人！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三页纸的“提案”又看了一遍，每个字，每个标点，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钩子”！

然后，他打开了邮箱地址。

这地址，是他昨晚从“曼婷国际”官网上一个犄角旮旯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拉出来的——专门收“全球品牌战略合作伙伴及创意推广方案”的！

手指头，悬在“发送”按钮上，抖了半天。

这封邮件，一旦发出去，就像往命运的油锅里扔了块小石头。

是炸起改变一切的巨浪，还是像以前一样，连个响儿都没有，直接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