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是…读心术？异能？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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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紧接着，更深的害怕和迷茫，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把他淹没了。

他强迫自己从那种快要发疯的幻想中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着每一次“听到”那些心声时的具体感觉。

似乎……当对方的情绪波动越大，或者心里正在想的事情越强烈，越专注时，他感觉到的“心声”就越清晰，越完整。

比如王海当时那种气到极点的愤怒和得意，赵宇航那种不加掩饰的嫉妒和恶意，还有林琪琪那种充满了担心和焦急的纯粹感情，都像高清电影的旁白一样，直接印在他脑子里。

而像行政部李大妈那种日常的，无关痛痒的抱怨，或者路边那些人一闪而过的浅层念头，就显得比较模糊，断断续续，甚至有点难抓住。

而且，距离好像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在办公室里，他对近在眼前的王海和赵宇航的感觉最强烈。到了消防通道，隔着一扇厚厚的防火门，对李大妈的感觉就明显弱了很多，需要他集中更多的精神力才能勉强抓住一些片段。

最关键的，也是最要命的一点——代价！

【深度分析：每次主动“聆听”或被动接收强烈情绪“心声”冲击，均会消耗宿主精神力。当前精神力上限极低，恢复速度缓慢。过度消耗将导致剧烈头痛、精神疲惫、感知混乱，严重者可能意识损伤或能力暂时封闭。可通过汲取“桃花之力”提升精神力上限与恢复速度。】

操！这破玩意儿还有说明书？！

楚天弈感觉脑袋更疼了，但脑中的提示却异常清晰。

每一次！每一次主动去“听”，或者被动地被那些像潮水一样涌来的，充满了强烈情绪的“心声”冲击！都会给他带来那种难以忍受的，像要把他整个脑袋都撕开的剧痛！还有一种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的，深入骨髓的精神疲惫感！

就像刚才，在医务室里，他只是稍微集中精神去“感觉”了一下林琪琪的心里想法，现在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了！

这绝对不是一种可以随心所欲，毫无节制地使用的能力！

它更像一把锋利得吓人，却也极度危险的魔剑！每一次拔出来，在伤敌的同时，也必然会反过来伤自己！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对这种能力消耗的猜测，楚天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脑袋里那像无数根钢针在同时乱扎的胀痛感，把注意力小心翼翼地集中到了隔壁那堵薄得像纸，几乎一点都不隔音的墙上。

隔壁还是住着那对把对方当仇人看，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凑合在一起的年轻小夫妻。此刻，隔壁正隐隐约约地传来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女声，还有男人不耐烦的低吼。

楚天弈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努力地把自己那微弱的精神力，像最细的蜘蛛丝一样，慢慢地，试探着朝着隔壁的声音源头探了过去。

一开始，还是那种熟悉的，让他脑袋发胀，眼前发黑的混乱感和压迫感。

但渐渐地，也许是他现在的精神力比昨天稍微恢复了一点，又也许是他对这种“感觉”的方式有了一丝丝更熟练的掌控，两个相对清晰的，充满了愤怒、委屈、绝望和一丝……病态依赖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交织浮现出来。

男人的念头暴躁又充满了控制欲：“【臭婆娘，就知道哭哭哭！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应酬客户，陪酒陪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他妈的就知道怀疑老子在外面有女人！再敢跟老子大呼小叫，翻老子手机，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妈的，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身材也还算有料，老子早就把你休了！】”

女人的念头则充满了绝望的控诉和一种让人心惊的自我麻痹：“【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在外面跟那些狐狸精鬼混，回家就知道对我耀武扬威！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一天都不想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可是……可是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呢？我什么都不会……呜呜……只要你……只要你以后少打我几次，多给我点家用，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这些念头，比他们透过墙传过来的，那些故意压低却还是充满了火药味的吵架声，更直接！更露骨！也更他妈……让人毛骨悚然！

它赤裸裸地揭开了一段看着平凡的婚姻关系背后，那早就烂透了，长满了蛆，充满了暴力、控制、绝望和病态依赖的丑陋真相！

“果然……是真的……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楚天弈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一层冰冷的汗珠！

与此同时，那股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最凶猛的野兽，又准时地来了！狠狠地抓住了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差点从床边直接栽下去！

【警告！精神力再度逼近枯竭！已触发轻度反噬！感知清晰度下降，持续可能出现幻听、幻视！】

他赶紧像躲瘟疫一样，强行切断了那种“感觉”的状态！身体虚脱似的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床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把他额前的头发都彻底打湿了，一绺一绺地狼狈地贴在额前！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了！自己真他妈拥有了某种极其诡异，极其强大，也极其危险的，类似于“读心术”的神秘能力！

一种能够让他看穿人心最深处所有光明和黑暗，但也随时可能把他拖进万劫不复的精神崩溃边缘的……禁忌之力！

兴奋？害怕？迷茫？还是……一种在绝望的废墟上，悄悄长出来的，像野草一样疯狂又顽强的……希望？

楚天弈此刻的心情，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没法准确形容！

他拥有了无数人，甚至连神仙魔鬼都做梦想要的逆天超能力！但这份能力的出现，却在他妈人生最狼狈，最绝望，最看不到一丝光明的狗屎时刻！

他被解雇了！而且是被王海用最恶毒，最不留后路的方式，当众宣布开除！甚至扬言要动用手段毁掉他的未来！

这个残酷的现实，像一盆从西伯利亚冰窟窿里直接舀来的，带着冰碴子的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里刚刚因为发现神秘能力而冒出来的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火苗！

就算他能读懂人心又怎么样？

他能读懂王海会不会真的信守“承诺”，让他明天就卷铺盖滚蛋吗？他已经知道了王海心里的真实想法，但那又能怎么样？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能读懂那些高高在上的面试官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从而在即将到来的，渺茫的求职路上，为自己争取到一份能够勉强糊口的新工作吗？

或许……可以？

一个极其大胆的，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不要命的疯狂念头，像黑夜里突然划过的一道刺眼闪电，毫无征兆地照亮了他那片因为痛苦和绝望而有点混乱和麻木的思绪！

如果……如果他能够更熟练地掌控这种能力！如果他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来减轻甚至躲开那种可怕的代价，比如提示的“桃花之力”？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在未来跟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占据绝对的主动权？是不是就能轻易地看穿所有人的谎言、阴谋和算计？是不是就能……像一个真正的猎人一样，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随便欺负他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上！然后，彻底改变自己这像蚂蚁一样卑微又绝望的命运？！

这个念头，让楚天弈那早就因为失血过多（精神上的）而有点冰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起来！

他的眼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不同于绝望和害怕的，带着强烈野心和不甘心的复杂光芒！

代价是难以忍受的头痛，是深入骨髓的精神疲惫！

但如果能够换来一次重新掌控自己人生的机会！如果能够换来一次把那些曾经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小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机会！这点代价，又他妈算得了什么？！

楚天弈累得半死地躺回到那张冰冷又坚硬的单人床上，脑袋还是因为过度使用那种神秘能力而隐隐作痛，像有无数根细小的钢针在不停地扎。

窗外，黄泥岗城中村那特有的，充满了生活臭气的喧嚣，像潮水一样又把他包围了。

但这一刻，楚天弈却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足以撬动整个未来的……关键支点！

他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支点，会把他引向何方？是更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还是……那曾经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奢侈的九霄云外？

但至少，从这一刻起，他楚天弈，将不再是那个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的可怜蚂蚁了！

今夜，对于楚天弈来说，注定是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有太多的谜团需要解开，有太多的未来需要规划。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的读心术？异能？系统？

不，或许，它应该有一个更贴切，也更……牛逼的名字。

“猎心谱……猎取人心，编织命运么……”楚天弈的嘴角，勾起一抹夹杂着痛苦、疯狂与无边野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