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泉引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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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灯不能灭。\" 苏雪想起老烟枪的警告，掏出随身携带的蜡烛，准备在东南角点燃。就在这时，甬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先前熄灭的引魂灯逐个亮起，昏黄的灯光里，三个穿着汉代官服的干尸正顺着甬道走来，腰间的青铜剑在地面划出火花。

\"血尸！\" 林九惊呼，这是古尸吸收了地脉灵气形成的怪物，皮肤呈暗紫色，指甲长如刀刃。他拉着苏雪退进墓室，刚关上石门，就听见干尸的爪子在门上抓挠，石门内侧的祖训 \"摸金不为财，九阙锁阴符\" 被抓出深深的痕迹。

苏雪突然指着棺盖上的纹路：\"和血玉的裂纹一样！\" 林九这才发现，黑檀木棺的棺盖竟按照血玉残片的纹路拼接而成，中心位置空着，显然是为他们手中的血玉留的。他摸出残片和玉符，刚放在棺盖的凹槽上，引魂灯的火苗突然转为红色，照亮了棺盖内侧的字：\"开棺者，需以血祭之。\"

\"用我的血。\" 苏雪抬手就要割腕，被林九拦住。他看着她泛白的鬓角，想起昨夜在鬼市看见她偷偷服用的丹药 —— 那是西陵秘药 \"护心丹\"，每次使用都会折损阳寿。\"用我的。\"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凹槽里，摸金符的印记与血玉共鸣，棺盖竟自动滑开。

棺内没有陪葬品，只有块刻满星图的青铜板，板上放着半卷残页，正是老烟枪说的阴符经残卷。林九刚要伸手，苏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引魂灯......\" 她惊恐地看着东南角的蜡烛，火苗正在诡异地倾斜，指向棺木的方向。

\"灯灭了......\" 林九想起老烟枪的警告，冷汗直冒。传说中，墓室东南角的灯灭了，意味着死者不让摸金校尉带走东西，必须留下点什么作为交换。苏雪突然把他往后推，自己挡在棺木前：\"拿上残页，快走！\"

就在这时，棺内的青铜板突然发出强光，星图投射在墓室顶部，竟与壁画上的九阙连珠完全重合。林九看见星图中心闪烁着红点，正是秦陵的位置，而红点周围，八个红点依次亮起 —— 那是他们已经开启的黄泉阙和即将开启的黑水阙。

石门突然被撞开，血尸冲了进来，苏雪的西陵匕首在手中划出金红色的光，却只能暂时阻挡。林九抓起残页，突然发现残页背面有行小字：\"雪女血，九阙钥，护之慎之。\" 雪女是西陵守墓人圣女的尊称，而这里的 \"雪女\"，显然指的是苏雪。

\"走！\" 林九拽着苏雪冲向墓室后的密道，密道入口刻着和血玉相同的罗盘印记。他将残页塞进怀里，摸金符和血玉在胸前发烫，竟让密道的石门自动开启。身后传来血尸的嚎叫，苏雪突然踉跄，脚踝的伤口再次裂开，金红色的血滴在密道台阶上，竟形成箭头，指向更深的黑暗。

密道尽头是堵石墙，墙面上刻着九宫格图案，每个格子里都嵌着块墓砖，正是鬼市老烟枪摊位上的那种。林九突然想起黑衣人临终前的话：\"九阙的门只为摸金和西陵开。\" 他将自己的血滴在 \"天枢\" 格，苏雪的血滴在 \"摇光\" 格，九宫格突然亮起，石墙缓缓打开，露出更深的地宫。

\"那是......\" 苏雪指着墙内，声音发颤。林九看见地宫中央悬浮着无数引魂灯，灯芯都是金色的，像极了苏雪的血液。而在灯海中央，有具石椁，椁盖上刻着和他手腕相同的罗盘印记，椁旁的石壁上，用朱砂写着八个大字：\"九阙之路，有去无回。\"

身后的血尸嚎叫越来越近，林九扶着苏雪走进地宫，引魂灯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石椁上的铭文：\"黄泉引魂，九阙初开，摸金与西陵，共赴归墟。\" 他突然意识到，祖父和父亲留下的线索，都在指引他们走向九阙的核心 —— 归墟，而那里，可能藏着阴符经的终极秘密，也可能，是他们家族诅咒的源头。

苏雪突然靠在他肩上，体温异常的高：\"九...... 我好像看见...... 姑姑呢......\"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手指指向石椁。林九这才想起，苏雪的姑姑是西陵最后一任圣女，十年前灭门案中失踪，难道她的遗体就在这石椁里？

石椁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椁盖开始滑动。林九握紧旋风铲，盯着缓缓开启的石椁，里面究竟是西陵圣女的遗体，还是阴符会设下的陷阱？更让他心惊的是，苏雪的尸毒虽然暂时压制，但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膝盖，而地宫深处的引魂灯，正在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仿佛在倒计时他们的生命。

\"林九......\" 苏雪突然清醒过来，指着石椁内，\"看！\"

椁内没有遗体，只有块刻着 \"西陵\" 二字的玉牌，和半张泛黄的纸。林九颤抖着拿起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雪女若中尸毒，需用守墓人血祭之，莫信阴符会，归墟有真相。\" 落款日期是 \"2015 年冬\"，正是他二十岁那年，父亲失踪后的第五年。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水流声，像极了秦陵地宫的水银河。林九扶着苏雪站起来，看着石椁后的通道，那里吹着阴冷的风，带着隐约的青铜门开合声。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黄泉阙的引魂灯已经为他们照亮了第一步，而接下来的九阙之路，每一步都充满未知，却又似乎早被注定。

口袋里的玉符突然发烫，林九摸出来，看见玉符上的罗盘印记正在旋转，指向通道深处。苏雪的手突然覆上来，和他一起握住玉符，金红色的血液与他的鲜血交融，在玉符上形成小小的血珠，像盏永不熄灭的引魂灯，照亮前方的黑暗，也照亮他们交叠的手腕上，渐渐重合的朱砂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