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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冠博带的学子踏上台基时,腰间玉珏轻撞发出清响——那是鸿鹄书院山长亲赐的“勉励之物”。他展开策论,狼毫写的“均输法”三字尚带潮气,却掩不住纸页间隐约的藏香气息——那是西域商人用来熏染账册的独特香味。
“仿前朝均输法,设转运使统管。”
李修远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稳,指尖划过“免地方截留”几字,袖中密信忽然硌得他心慌。
策论纸下露出半片笺纸,是昨夜草拟的另一版本,上面“税吏贪腐”四字被浓墨涂盖, “制度改良”的工整小楷。李修远想起夫子今早的叮嘱:“鸿鹄乃国之栋梁,当为圣上分忧,莫提刀笔戳痛处。”他握紧狼毫,在“绢马互市”旁添上“利国便民”,墨色却比别处淡了三分,像极了商队用来打通关节的半透明纱罗。
李修远忽然想起去年冬日,他随山长赴西域商团的“诗会”,席间觥筹交错,胡商捧出的夜光杯里盛着葡萄酒,杯底沉着几粒珍珠——那是从本该缴税的货物中“挑拣”的“次品”。
山长捋着胡须笑谈:“通商之道,贵在圆融。”他那时不懂,如今才明白,所谓“圆融”,不过是让银钱在贪官与商人之间流动,独独绕过国库与百姓。
狼毫在“弊在制度”四字上顿住,“茶盐交易,省却折算之弊。”他念出最后一句时,舌尖泛起苦意。
所谓“省弊”,不过是让官吏从“收银”变成“收物”,胡商的皮毛、粟特的毛毯,最终都成了山长书房里的摆设,而百姓依旧在“人头税”与“驼蹄税”间挣扎。李修远合上策论,看见陈睿渊指尖轻轻摩挲玉佩,忽然明白,有些话不必说透——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真的想丈量民心?不过是借着“通商”的由头,在百姓的骨血里掘金罢了。
风卷起他的脖带,露出腰间尚未系正的玉带——那是山长送的“成人礼”。李修远忽然想起入学时背诵的《商君书》,此刻却觉得字字刺耳。
“第六位,漠北书院代表,陆苍梧。”
兽皮坎肩的少年踏碎阶上薄霜,狼尾毛领扫过台基时惊起一片尘土。展开羊皮策论时,狼毫写的“白骨盈野”四字力透纸背,边缘卷着沙粒,像极了他故乡被税吏踏平的草场。
“河西走廊三十里,烽燧下埋着七层骨。”陆苍梧的手掌按在羊皮纸上,指腹的老茧擦过“商税已纳”四字,那是他在一具骷髅腰间解下的木牌刻字,至今藏在坎肩内袋。三个月前随商队入关,他亲眼见税吏割下拒交“陋规”的胡商耳朵,扔给守关士兵当骰子玩,而那胡商的骆驼队,正载着给漠北孤儿的冬衣。
羊皮纸被拍得作响,露出底下半片血书。陆苍梧想起送状纸的盐户阿叔,那人的舌头已被税吏割去,却仍用脚趾蘸血,在羊皮上按出第十七个指印。
陆苍梧望向陈睿渊,想起漠北老萨满的预言:“当金铃坠地,白骨鸣冤,便是苍狼咬断贪腐锁链之时。”
羊皮策论卷起时,一枚沙粒落在“白骨之路”的“骨”字上,恰好填满了笔画间的空隙。
风掀起他的兽皮披风,露出内衬上用刀刻的“除弊”二字——那是离开漠北前,部落长老们用狼血写的祈愿。陆苍梧将血书郑重压在策论下,狼毫在台基上落下一道深痕,如同在这腐朽的帝国肌肤上划开一道伤口,让里面的脓血,见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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