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酸析纯化，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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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纤歌心中一咯噔，暗道来了。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他眼珠子一转，那双死鱼眼配合着他此刻略显疲惫的神情，倒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这个嘛……”他放下筷子，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师姐，实不相瞒，我年少之时，曾遇一游方异人，传授了我一些奇门杂学。其中便有些炼丹制药的偏门法子，与中原主流医道不尽相同。只是那异人行踪不定，传授之后便飘然而去，我也只学了些皮毛。”

这套说辞，是他早就编排好的。穿越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说。有个“神秘异人”当挡箭牌，最是方便不过。

农灵若闻言，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能得异人传授，也是师弟你的机缘。”她对陈纤歌这番话倒是信了七八分，毕竟陈纤歌平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总能捣鼓出些令人惊奇的东西，若无奇遇，倒也说不通。

“机缘谈不上，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陈纤歌谦虚（心虚）地摆摆手。

两人吃过早饭，又闲聊了几句，估摸着杂物房里那烧杯中的沉淀物也该沉降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返回。

再次推开杂物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醋酸、药渣和淡淡霉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陈纤歌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对这味道已经快要免疫了。

他径直走到墙角，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在烧杯上的麻布。

冰浴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烧杯静静地立在冰水中。经过这段时间的沉降，烧杯中的液体已经明显分层。上层是略带浑浊的淡黄色液体，而底部，则积聚了一层约莫指甲盖厚度的乳白色絮状沉淀物，看起来像是一层细腻的豆渣。

“师弟，这……这就是你说的‘精华’？”农灵若凑过来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这玩意儿，看起来实在不怎么起眼，甚至有点……恶心。

“没错！”陈纤歌的死鱼眼此刻却亮得惊人，他指着那层沉淀物，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师姐，别看它其貌不扬，这可是宝贝！接下来，咱们就得想办法把上面那些没用的水给弄掉，把这宝贝给捞出来！”

【系统提示：沉降已基本完成。下一步，倾析法分离上清液。操作要点：稳、准、轻。避免搅动底层沉淀物。宿主请务必控制住你那双帕金森晚期的手，否则前功尽弃，本系统概不负责二次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话多！”陈纤歌在心里怼了一句，然后对农灵若说道：“师姐，这分离上清液，是个精细活儿。得慢慢地把上面的水倒掉，还不能把下面的沉淀给带出来。您手稳，要不……您来试试？”

他这是打着让农灵若帮忙，顺便分担风险的小算盘。万一搞砸了，也不能全怪他不是？

农灵若闻言，看了看陈纤歌，又看了看那烧杯，略一沉吟，便点头道：“好，我来试试。不过，你得在旁边指导我。”她对这种精细操作倒也有几分自信，平日里炮制药材，研磨药粉，也需要极好的手眼协调能力。

陈纤歌大喜，连忙将操作要领跟农灵若仔细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慢”和“稳”。

农灵若深吸一口气，伸出纤细白皙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冰凉的琉璃烧杯。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定，眼神专注。

陈纤歌则在一旁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那双死鱼眼瞪得溜圆，比看柳如烟跳飞天舞时还要紧张。这可是关系到他能不能摆脱“大肉块”命运的关键一步啊！

农灵若将烧杯微微倾斜，烧杯口对准了旁边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空琉璃碗。淡黄色的上清液开始缓缓地、细细地从烧杯中流出，注入空碗之中。

她的手腕控制得极好，液流始终保持着均匀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晃动。

随着上清液的不断减少，烧杯底部的乳白色沉淀物也逐渐显露出来。

“慢点，慢点……看到沉淀快到杯口了就停！”陈纤歌在一旁小声提醒。

农灵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终于，当最后一滴上清液被小心翼翼地倾倒出来，而烧杯底部的沉淀物丝毫未损时，两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成了！”农灵若放下烧杯，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陈纤歌也是一脸的如释重负，他看着烧杯底部那坨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酸味的乳白色沉淀物，感觉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系统提示：上清液分离成功。沉淀物（粗制青霉素酸）已初步获得。纯度：极低。活性：未知（但肯定不高）。下一步建议：低温干燥或溶剂萃取进一步纯化。友情提示：宿主，这坨玩意儿现在比豆腐渣还娇贵，离真正的‘神药’还差十万八千里，别高兴得太早，小心乐极生悲。】

陈纤歌自动忽略了系统后半段的吐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初步获得”这四个字。虽然是“极低纯度”和“未知活性”，但好歹是把目标物给分离出来了！

“师姐，您真是太厉害了！这手艺，绝了！”陈纤歌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

农灵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还是师弟你的法子新奇。接下来呢？这湿漉漉的一坨，要怎么处理？”

陈纤歌摸着下巴，死鱼眼盯着那坨“豆腐渣”，陷入了沉思。低温干燥？这大冷天的，直接放外面风干行不行？溶剂萃取？那又得用到酒精之类的东西，而且步骤肯定更复杂。

他现在只想用最简单粗暴有效的方法，赶紧把这玩意儿的活性给验证一下。

“系统，有没有什么快速检测活性的土办法？”陈纤歌在心里问道。

【系统提示：鉴于当前条件限制，宿主可尝试进行简易抑菌实验。例如，取少量此沉淀物，溶解于无菌水中，滴加在含有常见致病菌（如金黄色葡萄球菌，如果宿主你能搞到的话）的培养基上，观察是否有抑菌圈产生。当然，首先，宿主你得先有个培养基，还得有菌……哦，对了，你那盆‘绿毛希望’里，杂菌倒是不少，或许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陈纤歌：“……”这系统，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盆“绿毛希望”的悲惨境遇。

不过，抑菌实验这个思路倒是提醒了他。他现在虽然没有标准的培养基和菌种，但他有“绿毛希望”啊！那上面不是有杂菌污染吗？如果这沉淀物真的有活性，说不定能抑制那些杂菌的生长！

“师姐，我想到了一个验证它药效的法子！”陈纤歌眼睛一亮，指着墙角那盆蔫头耷脑的“绿毛希望”，“咱们就用它来试试！”